他拿起拆開來看,信中描述狀告監察司司台陸正卿,夥同眾多官員枉法陷害原指揮使蕭一誠,點名直指幕後元凶為平陽王風言朔,所述非常詳儘。
曹景延目光閃爍,一時間不由得懷疑飾品店事件是沈劉氏、甚至是沈家一手策劃的,目的便是挑起自己與平陽王的紛爭,借自己這個巡查使鏟除平陽王一係毒瘤。
見他一臉沉思,方小樹猶豫了下,出聲道:“公子,屬下暗訪探查過,這劉思詩是玄羽宗九長老劉照府的孫女,一年前嫁入‘舒亭鎮’金丹家族沈家……”
“在此之前,劉思詩曾與原指揮使蕭一誠走得很近,經常出雙入對,雖未公開關係,但在外人眼裡,二人情投意合,應該在交往。”
呂青橙跟著道:“三年前尚在‘新洛郡’時,我便收到蕭一誠對平陽王的檢舉信,不出兩月傳出消息,蕭一誠犯下大案,未經住酷刑,死在牢裡。”
曹景延氣笑一聲道:“你還想查?你要怎麼查?”
“難不成你還想將風言朔押到金鑾殿聽審發落?”
“你一個築基期的從三品右都禦,想扳倒金丹期的王爺?”
“你有沒有這個實力?誰給你的勇氣?”
押解回京的深層意思是,犯下大罪要處於死刑,而審查官與案犯職階不對等,無權處置,所以要押到京都,由皇帝親自核準。
這不是開玩笑嘛!
築基圓滿的王爺便罷,那可是金丹期,對整個燧國都很重要,是頂尖戰力。
風氏執掌朝政以來,抄家處死的皇親貴族不在少數,比如風致渺父親一家,除了風致渺全部斬首,但從未有過金丹期修士被律法處於死刑的。
這便是實力帶來的特權。
麵對曹景延一連串帶著嘲諷的質問,呂青橙抿唇默了默,盯著道:“卑職沒有,但大人可以!”
“朝外,梁大人有通州柳族支持,能請來玄羽宗和葵水城的金丹強者,足可製住風言朔!”
“朝內,憑借範老的關係,梁大人可請動司天監諸院主司,一起聯名彈劾,定可讓風言朔伏法!”
“既入朝為官,享受著權利帶來的諸多便利,亦要為百姓著想。”
“不說造福,最起碼要給百姓一條活路,如此方可長治久安!”
“你我奉皇諭巡查,陛下不就是這個目的?”
頓了下,呂青橙躬身抱拳道:“請梁大人體恤民情,徹查到底,還春波和安澤一片清朗乾坤!”
包括方小樹在內,其餘四女也跟著躬身附和,竟同仇敵愾起來。
曹景延嘴角抽搐,同時心中詫異。
很顯然,幾年下來,方小樹等人被呂青橙的行事或者人格魅力所折服,才會有眼下這般情形。
安靜了會,曹景琪眨眼小聲道:“哥,我覺得她說的對。”
曹景延扭頭看去。
曹景琪對視道:“假如你是底層百姓,吃不飽穿不暖,慘遭磨難欺壓,遭受極其不平等的對待,是否會想有人來幫你?”
“我落難的時候就想,然後大個子出現了。”
“對安澤的百姓而言,兄長便是能為他們撐起一片天的大個子。”
“若哥哥隻是白丁便罷,可你現在是司天監禦史。”
“拿著朝廷的俸祿,靠著便利開辦眾多商鋪,賺取的每一分錢都包含百姓的一份勞苦。”
說著,曹景琪嘴角翹起一絲弧度,美眸眨動道:“人活一世,總要做些有責任有意義的事,方才不枉此生,若是將來得道成仙,也配得上仙人的稱呼,對吧哥?”
曹景延掃視幾人,沉默少許道:“非我不想,而是心有餘力不足。”
他看向呂青橙道:“呂道友在司天監五十餘年,對而今燧國朝勢比我更清楚,世道非一日形成,改變也非一日之功,需要時間。”
“即便查下去,證據確鑿,你覺得皇帝會治風言朔一個金丹修士的罪?”
呂青橙對視道:“你不做,我不做,便一直無人做,不試試怎麼知道?”
曹景延嘴巴張了張,心中無語,說道:“你這個年紀,怎會有如此幼稚的想法?”
“在絕對的實力麵前,談公義道理純屬扯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