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景延走後。
廣場上依舊一片死寂,台下數千人一動未動。
族長曹承平邁步走至高台前端,緩緩掃視所有隊列人群,冷聲道:“都看到了吧?”
“全族上下選出來的三十三人,抵不過一個剛滿十六歲的小姑娘!”
“她還得收著手不致人死亡,難度倍增!”
“正麵對抗尚且是這般結果,倘若夏至如慶豐路那般有心算計,爾等有多少人能在她手上活下命來?”
“再給她些時間,她能挑翻整個曹氏!”
“你們都應該慶幸。”
“慶幸六哥心懷仁慈,深明大義,高瞻遠矚,慶幸齊家明辨是非。”
“外麵戰火連天,屍山血海,而你們,在家族的庇護下,這些年過得太安逸了!”
“老一輩五代六代子弟,在六十歲氣血下滑之前能有一枚築基丹都是一生的奢望。”
“為最可能築基的族人謀一枚築基丹,曹氏需要集全族之力!”
“如今,族裡有多少三十歲前築基的?家族可曾讓你們為築基丹擔憂過?”
“這些是誰給你們的?”
“六哥何等優秀的一個人,一路走來,砥礪前行,從未有絲毫懈怠!”
“強大如六哥,彈丸燧國早已裝不下他的誌向,他應該遠遊去更廣闊的天地,繼續攀登仙道高峰!”
“他還在疲碌奔命,勞心費神,因為他心裡裝著曹氏,裝著你們,為家族,在為你們的將來鋪路!”
“可就是如此優渥的條件,你們一個個卻不學無術,不思進取!”
“待到大軍壓境,曹氏滅族,會是危言聳聽嗎?”
“此刻,我非常理解六哥的心情,我能想象他心裡有多麼失望!”
“作為一族之長,我感到汗顏,羞愧難當。”
“回去都好好想想,想想六哥說過的每一句話。”
“從今往後,希望諸位能有個新的精神麵貌。”
“散了。”
台下齊刷刷行禮,有序退場,輕著腳步,生怕發出動靜。
曹承平走到祖孫二人麵前,瞧了瞧渾身是血少女,嘴角扯出一絲和善笑容,問:“傷沒事吧?”
齊夏至一臉純真,搖頭笑道:“不礙事,就是有點疼,長平爺爺,延表哥將我槍拿走了,我就那一件法器呢!”
曹長佩拉了下她手臂,瞪去一眼。
曹承平莞爾,伸手摸了摸少女腦袋,說道:“回頭自己去找你表兄要回來!”
跟著,他看向曹長佩,眼神有些複雜,一聲歎息瞬間釋懷,往日的恩怨芥蒂頃刻間煙消雲散,問:“長佩姑,現今齊家有多少名修士?”
曹長佩抿唇默了下道:“除我之外,二十七個,都是中青輩,其中還有兩個不到十歲的孩子,前不久才測出靈根。”
曹承平微微頷首,朝台下齊夏至的父母看了眼,沉吟片刻道:“如今整個燧國修行界形勢都不好,內戰兼外戰不知要打到什麼時候。”
“麵對外部頂級勢力,曹家也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不知能否撐到戰爭結束。”
“齊家一家子,不到三十名修士,還住在東區,資源生計修行都是問題,重整氏族,方方麵麵的難題,談何容易?”
“我的意思是,你們回去好好商量一下,看齊家是不是並入曹氏,修士搬到齊陽峰,大家勁往一塊使,共渡難關。”
“當然,這隻是我個人的建議,不願意也行,夏至嫁過來……”
齊夏至出聲打斷道:“長平爺爺,我嫁給誰呀?其他人我可不嫁!”
曹承平笑眯眯道:“你想嫁六哥啊?那可得靠你自己,據我所知,六哥喜歡成熟型的,不喜歡你這種小屁孩,當年沈家那個,直接給六哥嚇得撒腿跑路!”
齊夏至睫毛連顫,一臉若有所思。
曹承平重新看向曹長佩,改為傳音道:“夏至嫁過來,曹氏能幫襯的自會幫襯,無需家族出麵,六哥自己就能照顧到。”
“六哥的人品風評毋庸置疑,齊家應該有所耳聞。”
“原青岩何家連白鷺島祖地都放棄了,搬到了北邙山,如今發展得很好,日益強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