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景琪感受著兄長掌心傳來的溫度,心裡喜滋滋,展露笑顏道:“知道啦!所以我錯了啊!對了,穎姨呢?我還得去給她好好道個歉!”
話音落下,大殿門口光影晃動,再次出現四道身影,卻是先前離開不久的風笑去而複返,領來女兒曹永慧,同行的還有徐聞初和其女兒曹景知。
徐聞初甫一進殿,率先出聲,臉上帶著和煦又熱情的笑容,親切喚道:“景延!”
曹景延立刻收斂了與妹妹說笑的神情,快步迎上前,躬身拱手施禮道:“見過初姨娘!景延之過,本該一早過府拜見,還勞煩姨娘到我這來!”
徐聞初連忙伸手將他扶正,笑盈盈道:“不打緊,知道你忙,姨娘來看你也一樣,你回來時,我正好在山下城裡,不然早就見到你了。”
頓了一下,她瞥向身旁垂首默立的女兒一眼,麵露歉然道:“是姨娘疏於管教,致孩子膽大妄為,釀成大錯,讓你和你父親在族裡失了麵子,顏麵事小,千不該萬不該罔顧家族利益,給族裡造成重大損失,平添可能隱患!”
說著,徐聞初欠下身道:“姨娘在這,給你賠個不是!”
曹景延見狀,略微側身,雙手攙扶道:“姨娘這是作甚!使不得……”
“使得!”徐聞初露了個笑臉,隨即正色道,“你我是自家最親近之人,咱就自己人麵前說,景延你是曹家的頂梁柱,嘔心瀝血撐起整個曹氏,小輩不學無術,揮霍祖蔭,便是趴在你身上吸血!”
跟著她柳眉一豎,轉向曹景知,厲聲喝道:“還杵在那裡作甚?!”
曹景知嚇得身子一抖,撲通一聲跪下,腦海中不禁浮現三顆腦袋飛起的畫麵,喉嚨滾動,忙道:“小妹曹景知,拜見景延長兄!小妹知錯,今後洗心革麵,改過自新,以兄長為榜樣,緊追兄長步伐!”
一旁的曹永慧緊隨其後,跪地伏首,額頭緊貼地麵:“孩兒曹永慧,拜見父親大人!女兒知錯,定痛改前非,今後努力修行,絕不再給父親大人丟臉抹黑!”
曹景延目光沉靜,緩緩掃過跪在地上的二人,默然片刻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望你二人吸取教訓,真心悔過,起來吧。”
二人如蒙大赦,連忙應聲稱是,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來,又麵對麵站定,互相拱手道歉,而後握手擁抱。
風笑適時出聲道:“一家人就該和和睦睦,互幫互助,好好相處,彆再為丁點小事鬨矛盾,回去礦山認真反省……”
徐聞初則不再多看女兒,叫了聲‘景延’,遞過一個眼色,便自顧自移步走向大殿一側牆根。
曹景延會意,邁步跟上。
待人到近前,徐聞初纖手輕揮布下隔絕屏障,側身翻手取出一個樣式古樸的紫檀木盒子,遞去麵前。
曹景延低頭瞧去,眨眨眼道:“姨娘這是何意?怎麼還給我送起禮來了?”
徐聞初也跟著眨了眨眼,帶著幾分難得的俏皮,說道:“我咋個就不能給你送禮?”
她輕輕摩挲著盒子上細膩的木紋,抿唇一笑道:“當年我隨你父親初到祖地,當時見到你娘,我緊張得不行,腦子暈暈乎乎,隻顧著收下你娘的禮物,你在場,我都沒想到給你一份見麵禮……”
“事後想起,隻覺得丟人,渾身難受睡不著覺,之後又一直沒尋到機會,也沒合適的東西拿的出手。”
曹景延聞言,‘嗐’了一聲,好笑道:“這種事還記在心上,我都完全沒想過這茬!”
徐聞初掩嘴輕笑,說道:“姨娘沒你本事,十輩子也拍馬難及!可你我不是有一層關係擺在這麼?我是長輩,不管禮物輕重,都得意思一下。”
她稍稍湊近些,帶著幾分推心置腹的意味,壓低聲音道:“景延你大度,不拘小節,旁人可不一定,可能一點芝麻綠豆的小事都要記一輩子,該有的禮數做到,總歸不是壞事,景延你說對不?”
言罷,徐聞初不由分說將盒子塞到對方手裡,輕點下巴示意,顫著睫毛道:“打開看看呀!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寶貝!姨娘專門給你留的!”
見她如此說,曹景延心中也不由得被勾起了好奇與興趣,沒再推辭,揭開封印符籙,打開盒子。
隻見鋪著柔軟錦緞的盒內,靜靜躺著一塊成年人巴掌大小的黑色玉石,色澤晶瑩,表麵光華透亮,泛著若有如無的烏光。
烏玉形狀頗為奇特,好似天然長成的一朵盛開的蓮花,其內部均勻地鑲嵌著九個約指甲蓋大小的暗紅色斑點,色澤沉鬱,宛如九顆孕育其中的蓮子,透著些神秘的氣息。
曹景延仔細端詳,目光閃爍,認不得此物,抬頭狐疑問:“這是何物?”
徐聞初與他對視一眼,紅唇輕啟,嘴角噙笑道:“烏玉聖蓮。”
曹景延心頭一震,低頭又看了眼黑色玉石,而後盯著對方,聲音不自覺拔高:
“你說這烏玉聖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