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之戰傳回的大勝,於朝野間掀起的轟動,進行的慶賀持續數日,但卻沒有絲毫消退的跡象,甚至隨時間的推移,京畿道所轄府州縣是一波接一波開始,這種狀態是能夠理解的。
等到大虞諸州各府州眾縣皆知此事時,說不定北疆的仗也就結束了,一旦對北虜取得終勝,那將徹底變得不一樣。
對於這些變化,楚淩沒有過多理會,他所在意的是隨著此勢被他掀起後,中樞及地方是否有變!
結果與楚淩預料的一樣。
隨著北疆之戰傳回的大勝擴散,此前由各類事或人引起的風波與矛盾,轉瞬間就被壓了下去。
對外發動戰爭,無疑是轉移內部矛盾的絕佳手段之一。
可戰爭終究是政治的延續。
有些事可以靠戰爭來轉移矛盾與注意,但是想要得到妥善解決,卻不能全都寄希望於戰爭,這就舍本逐末了。
虞宮,大興殿。
“又是慶賀的奏疏,這是沒完了?!”
“此類奏疏一律篩出,不必呈遞禦前!”
當劉諶趕到大興殿前,聽到天子的聲音,他這心裡不由一緊,但同時卻也暗鬆口氣,還好在過去數日,他就上了幾道慶賀奏疏,這今日的還沒來得及上呢,就被天子給召到禦前來了。
眼下中樞有何變化,劉諶瞧的一清二楚。
此前的那些試探啊,不滿啊,觀望啊,還有各種聲音啊,眼下全都消失不見了,很顯然北疆的仗毫無預兆下打起來,關鍵還都取得了大勝,這對很多人都造成不小衝擊。
劉諶甚至預料到了,隻怕仍有不少人還沒回過神來。
沒辦法,誰叫大虞此前沒有這樣對外打過仗呢。
“臣…劉諶,拜見陛下!”
“進來吧。”
當天子的聲音響起,劉諶撩袍就朝殿內快步走去,在天子身邊做事這麼久,劉諶知道天子不喜拖遝。
“有件事,榷關總署要著手準備了。”
盤坐在羅漢床上的楚淩,沒有抬頭去看劉諶,邊禦覽著奏疏,便對走來的劉諶說道,“奉旨去北疆的察事與錦衣,在北疆已逮捕一批人,他們的罪名皆已定下,榷關總署將他們都接收過來,一部分在北疆公審公判,一部分押回虞都公審公判,怎樣處決,應該不用朕多言了吧?”
“臣明白。”
劉諶當即作揖道:“一律處於極刑。”
“嗯。”
楚淩應了聲。
“陛下,此事要不要臣親自去一趟?”
劉諶想了想,言語間帶著不確定道。
“不必。”
楚淩放下禦筆,擺手打斷:“這等小事,還要不了你親自去一趟,中樞這邊,有不少事需要卿來抓起來。”
看來北疆牽扯到走私的都要被掃乾淨啊。
劉諶聽到這,心裡立時就明悟了。
可是在劉諶心底卻不免生疑,那麼多的既得利益群體,其中難保牽扯到武將跟地方官,天子這是怎樣掃清的?
其實牽扯到一些事,彆說是外人了,即便是動輒來禦前的劉諶,都無法猜透天子是怎樣想的。
走私這等事兒,一查必是拔出蘿卜帶出泥。
但話又說回來,隻是地方上的縉紳或商賈,這是比較好處置的,但牽扯到了權,不管是武將,亦或是地方官,那就不太好處置了。
尤其是在局勢不定下,鬨不好是會出亂子的。
劉諶是真怕在北疆戰事未定下,就因為做這些事情,導致北疆一帶出現差池,繼而使前線出現反複,那就得不償失了。
“有一批武將及地方官,或參與到刺探與廝殺,或參與到糧草押運上。”瞧出劉諶心中所想,楚淩似笑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