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的天,黑壓壓的,壓抑且沉悶。
濕熱的感覺叫人煩躁。
慶王府,銀安殿內。
楚徽斜倚著座椅,手撥弄著念珠,那雙有神的眼眸,盯著不遠處擺放的冰盆,寒氣在冰塊上揮散,盆側凝著一顆顆水珠。
“咳咳!!”
咳嗽聲響起,打破了此間的平靜。
“王叔也染疾了?”
楚徽循聲看去,麵露關切的對坐於主位,臉色卻異常陰沉的楚生,說道:“這可不是什麼小事,慶王府上下可都指著王叔您呢,稍後,等侄兒請來的太醫到了,先給王叔診治一二……”
“本王無礙。”
不等楚徽將話講完,楚生擺手打斷,“本王就是坐久了,有些口乾。”
“那王叔喝茶。”
楚徽微微一笑,伸手示意道。
聽到這話,楚生眉頭緊皺起來。
這到底是誰的王府啊!!
一股無名怒火,在楚生心頭生出。
這要是在自己的藩地,怎會出現這種狀況?!
“王瑜。”
“臣在!!”
響起的聲音,打斷了楚生的思緒。
楚生冷眼看去。
楚徽伸出握著念珠的手,對作揖行禮的王瑜,說道:“派人去催催,這都多久了,太醫院的人,怎麼還沒趕來啊!”
“一個個是乾什麼吃的,要是耽擱給本王的王兄診治,出現任何狀況,本王斷不會輕饒他們!!”
“是!!”
王瑜立時應道,隨即便轉身朝銀安殿外走去。
看著王瑜離去的背影,楚生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長壽非要帶人走?”
楚生緊攥雙拳,直勾勾的盯著楚徽,“一點都不能通融?”
“瞧王叔這話說的。”
迎著楚生的注視,楚徽笑道:“侄兒這次過來,就是邀王兄一起,前去陳王府坐坐,怎從王叔這,就好似侄兒在逼迫什麼呢?”
“再說了,有病就要抓緊治,怎能就這樣拖著啊,這要是叫皇兄知道,還道是有司故意苛待呢!”
你個小王八蛋!!
楚生恨的牙根直癢癢。
好話全都叫你給說了。
要真像你說的那樣,何至於在來此,宗正寺、廉政總署的人全都跟著,眼下在慶王府還聚著一堆人!!
這分明就沒把他放在眼裡!!
對於離開藩地,歸虞都一事,諸王就沒有不惱火的。
有過先前鎮壓逆藩叛亂的經曆,還有今上發起的北伐一役,這使他們早就對一些念頭消散了。
諸王的想法很簡單,井水不犯河水,他們就待在各自的藩地,好好的過自己的日子,誰也彆惹誰煩。
可偏偏不是這樣的。
楚淩趁著北伐大勝之勢,以祭祖的名義召諸王歸虞都,而且自來了以後,就沒有什麼時候歸藩的消息,這不可避免的叫諸王聯想到一件事。
削藩!!
在太祖朝的時候,其實有很多親王不想就藩,這不一定是想參與奪嫡,而是他們的藩地再好,那能好過虞都嗎?
畢竟是大虞國都所在,這裡有著天下最精華的存在。
真要是去了藩地,隻怕過的並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