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修理廠真乾不下去了??
改成賣包子了?!!
“呸呸呸呸呸!!!”陳露陽一頓瘋狂呸呸。
“這堆是紅軍兒包的,這堆是我從北大拿回來的,你想吃哪種吃哪種!”
北大的包子??
生海森眼睛一亮!
這包子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吃到的。
當下,生海森一個大包子,一碗粥,香噴噴的吃了起來。
陸局也樂嗬嗬的搬個小板凳坐過來,陪著生海森一起吃。
“之前你們不是老說我沒給修理廠送好東西嘛!”
他咽下去,擦了把嘴,“我這次,還真發現個玩意兒。”
陳露陽好奇:“啥啊?”
生海森道:“南苑那邊的老軍工廠……造過高炮的那個,十月底換設備,三台T616落地車床報廢。”
“蘇聯貨,全鋼體,沉得跟炮座似的,按報廢處理扔廢品站了。”
陳露陽一愣:“報廢了?”
生海森道:“名義上是報廢,實際是那邊想清庫。”
陸局來了興趣:“T616這型號我見過,臥式大件車,車削、鏜孔、螺紋都能乾。你說的是三台?”
“三台!一台主機,兩台配車,全套的。”生海森夾了一筷子鹹菜,
“我今早去廢品站拉貨瞥了一眼,光床身就能賣幾千斤鋼材價。你要想收,打一張廢品清單,給站上蓋個章就能拉走。”
陳露陽心動了。
修理中心現在正忙著搞配件通用化,很多零件都靠張國強和左琢他們一銼刀一銼刀磨,耗工又不穩。
T616雖然是老式機型,但隻要導軌沒磨花,結構一穩、轉速一調,哪怕不上數控,也能當半個小車間用。
要是再裝個手動分度頭,改個滾珠絲杆,簡直是神兵利器!
陳露陽不放心:“真能出手續?”
“能,廢品站認單位章,認發票。隻要有蓋章的‘報廢金屬構件’,你要拉,我晚上去送煙。”
生海森一邊說,一邊又拿起了孫紅軍的包子啃了一大口。
“東西聽著不錯,但我得見見實物。”陳露陽有點坐不住了。
“生哥,你能不能帶我跑一趟廢品站看看機床?”
“沒問題!”
生海森吃飯快,眨眼間又啃了兩個北大食堂的包子,嘴裡塞的滿滿的。
他將手在外套上蹭了蹭,喊道:
“軍兒啊,我要帶你們主任去廢品站,不洗碗了啊。”
孫紅軍正在後院切鹹菜,準備大家中午飯呢,
聽見生海森這句話,孫紅軍嗷一嗓子:
“不用!你碗放桌子上就行,我一會兒去洗!”
……
到了廢品站,
生海森熟門熟路,跟門口站著的兩個男同誌打了聲招呼,遞了包“紅旗渠”過去,就領著陳露陽幾個人去了後院。
穿過一地碎鐵皮和鏽鋼條,走了不到五十米,幾個人就看見一片油布覆蓋的巨型輪廓佇立在水泥地上。
“就是這幾台。”
生海森走上前掀開油布一角,一股帶著油味和鏽蝕的混合氣息撲麵而來。
陳露陽第一眼就看到那架主機身的銘牌:
“T616重型臥式車床,製造商:前蘇聯克拉斯諾達爾機械廠。”
下方鋼印出廠年份:1965年。
“主軸沒歪,導軌也沒斷,就是電機燒了,電控板接頭鏽死了。”
張國強蹲下身,指頭沿著底座邊緣摸過去,手掌立刻蹭上一層黏膩的黑油。
“罩子鏽透了,線圈焦黑,但軸心沒糊。繞組重纏一遍,碳刷換掉,勉強能救。”
說著,張國強又站起來拉了一把滑輪,稍稍轉動主軸。
“緊,但不咬,齒還行。”
另外一邊,譚仁鬆蹲著檢查副車,道:
“電機得重接,線圈老化了,主機問題不大,換潤滑、改線路,三天能啟動。”
“這車床要運回去,掛車底盤、轉向節、聯軸器護套、後橋耳環這些不規則大件,通通能車。甚至連標準軸承卡箍都能對刀刨出來。”
張國強也點頭:“主軸行程夠深,平台剛性穩,再裝個斜架刀台,立刻能投產。”
兩個老師傅都是車間的骨乾,
在數控風還沒刮起來之前,他們就是靠這些蘇聯老機床打下了一套零件江山。
這一套要是修好了,乾一年能省出一台新設備的錢。”
陳露陽詢問著兩個師傅的意見:“這個拿下值不值?”
“值!”
張國強斬釘截鐵地:“就主軸這一杆子,單拉出來當滾壓芯模都能用。”
“那行。”有了張國強的話,陳露陽眼珠子亮了。
一台T616,原價少說也是一萬塊上下。
就這還得是六幾年的標價。
擱現在,要是全新買一台國產同級彆臥車,沒有八九千根本下不來。
眼前這三台都是“報廢金屬構件”處理。
一噸廢鋼三百塊,這幾台一共將近五噸重,就算按五噸算,也不過一千五。
可轉手進了廢品站賬上,站裡還得壓價再賣,保不齊最後隻賣出一半。
而現在,
隻要一張蓋了章的轉讓證明,300塊能買三台落地大件車床。
哪怕真不能開機,光是把床身拆成標準件、導軌、軸承、齒輪、電控模塊賣出去,也能分解出兩三千塊的殘值。
這不買就是大傻子!
隻不過……現在廠房的賬麵上隻有180多塊錢,
買一台沒問題,買兩台得摳一摳,三台……略緊。
陳露陽的小眉頭微微一皺!
雖然修理中心可以向廠裡打報告,申請撥款。
但是中間提交異地彙款申請單,走一係列流程才能購買。
錢得37天才能到賬。
不過呢,問題不大~~~
修理中心賬麵上雖然沒有錢,但是他有啊……
他小金庫裡還有幾百塊呢,
總之把錢先湊出來,其餘的再打電話讓廠裡報!
陳露陽道:“生哥,麻煩你跟廢品站的同誌們說說,三個車床我都要了。今晚我回去打報告,明天就帶錢帶章來走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