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玄機長老?脫離?”一個守衛結結巴巴地重複,完全無法理解。
“叛徒!!!”鐵山猛地反應過來,脖子上青筋根根暴起,巨大的憤怒讓他直接站了起來,赤紅著眼咆哮,“玄機子老狗!他搶了碎片跑了!他媽的他是內奸!!!”
這聲怒吼像點燃了火藥桶!
“操!”
“追!快追啊!”
“封鎖所有出口!”
“媽的!老子要撕了他!”
剛剛還充滿劫後餘生慶幸的核心區,瞬間炸了鍋!
眾人眼睛都紅了,瘋了一樣撲向控製台。技術人員手忙腳亂地敲打著鍵盤,試圖啟動封鎖程序。鐵山吼著要人把他抬去追,銀狐掙紮著想爬起來,牽動傷口又吐了口血。場麵一片混亂,憤怒和恐慌像瘟疫一樣蔓延。
所有人都急瘋了!氣運金蓮碎片啊!國之重器!就這麼被看守的長老監守自盜了?!這要是追不回來,天都要塌了!
一片混亂和滔天怒火中,隻有兩個人沒動。
穆青歌握著劍,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她沒有去看那些慌亂的人,也沒有去看爆炸傳來的方向。她的目光,看著在平台角落那個依舊盤膝坐著的身影上。
李辰安。
他不知何時已經重新閉上了眼睛。臉上那點微弱的蒼白,似乎都褪去了。呼吸平穩悠長,好像外麵天崩地裂的警報和怒吼,還有那足以震動整個大夏高層的驚天背叛,都跟他沒有一毛錢關係。
他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師弟!”穆青歌的聲音帶著一絲她自己都沒察覺的急促,清冷中透出凝重,“玄機子……”
她話沒說完。
李辰安再次睜開了眼。
這一次,那雙星眸深處,不再是毫無波瀾的死寂。而是掠過一絲極淡、極冷,卻足以讓穆青歌都感到心悸的鋒芒。如同深埋萬載的絕世凶兵,終於被觸碰了逆鱗,泄露出的一縷殺機。
他緩緩站起身。動作不快,卻帶著一種山嶽將傾的沉重壓迫感。膝蓋上的碧落黃泉劍無聲無息地滑入他手中。
“李小友!快!快追啊!那老狗剛跑!還來得及!”鐵山看到李辰安終於動了,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嘶聲力竭地吼著,恨不得自己衝出去。
李辰安沒理他。他抬起左手,伸出食指。
指尖之上,沒有任何光芒,也沒有任何能量波動。隻有一點肉眼幾乎看不見的、極其微弱的“印記”感應,如同風中殘燭,卻異常清晰地指向爆炸發生的方向。
他感受著那點印記的方位和距離,嘴角,極其罕見地向上扯動了一下。
“假的。”
兩個字。聲音不高,甚至有點低沉。卻像兩把無形的重錘,狠狠砸在喧鬨如菜市場的核心區!
“還有追蹤印記。”
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所有咆哮、所有怒吼、所有手忙腳亂敲打鍵盤的劈啪聲……瞬間消失!
鐵山保持著揮舞手臂的姿勢,嘴巴大張,能塞進一個拳頭,喉嚨裡那聲“追”被硬生生卡住,憋得臉通紅。
銀狐眼珠子直勾勾地盯著李辰安的指尖,大腦一片空白。
那些撲到控製台前的守衛,手指懸在半空,表情僵在臉上,像一群滑稽的木偶。
穆青歌清冷的眸子裡,驟然爆發出驚人的光彩!她瞬間明白了!為什麼師弟之前收取碎片時那麼仔細!為什麼他臉色蒼白還要強行催動神識!原來他早就察覺了不對!原來他給的碎片是……假的!還留下了追蹤印記!
一股難以言喻的冰寒與灼熱交織的激流,瞬間衝垮了穆青歌所有的擔憂和憤怒,隻剩下對師弟那深不見底心智的震撼!他哪裡是反應遲鈍?他是把所有人都當成了棋子!包括那個自以為得計的玄機子!
李辰安根本不在乎周圍那些呆滯、震驚、難以置信的目光。他握著劍,一步踏出,身影已經出現在幾十米外,朝著爆炸的通道口方向走去。黑衣在混亂的氣流中微微擺動,背影冷硬得像一塊萬載不化的玄冰。
“等著。”
又是兩個字,輕飄飄地扔下。不是命令,卻比任何命令都更不容置疑。
追?急什麼?
獵物帶著誘餌跑得越歡,獵人收網時才越有滋味。
那條自以為聰明的老狗,還有他背後真正的主子……一個都跑不了。
碧落黃泉劍的劍尖,冰冷寒光一閃。
嗤——
像毒蛇吐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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