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山巒如同仙山,飄浮在雲海之中,霞光繚繞,彰顯不凡。
大輦從群山之間穿過,迎著一座仙山的宮闕而去,最終停靠在那座宮闕前方的平台上。
楊姓扈從打開車門,躬身道:“陳狀元,請。”
陳實麵色蒼白,在白衣女仙的攙扶下,慢吞吞的走下大輦。
楊姓扈從錯愕不曾想他傷得這麼重,心中頗為內疚:“是我界上界保護不周,導致他遭遇襲擊而受傷。”
那片宮闕正是楊弼的閉關之所,此時楊弼與一對年輕男女已經在門前等候。
那女子好奇道:“楊兄弟,你為何對這個陳實如此看重?他被割去了先天道胎,難道還如此強大麼,以至於你這般重視?”
她是李家李倩雲,前些日子因為敗在李天青之手,李家宗主將她送到界上界。
她來到此處後,觀摩李氏諸神,又得到列祖列宗的指點,修為突飛猛進。
此次聽聞陳實與楊弼一戰,因此前來觀戰。
楊弼沒有回答,另一位年輕男子微微一笑,道:“倘若陳實被割去先天道胎之後便一事無成,也就不會西京斬殺公子,十三世家也就不會幾乎全軍覆沒,被他奪取狀元之名了。”
他是張悠,當今的榜眼。
但十三世家參與會試殿試的高手不少,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生死不知。
張悠是那場科舉中,唯一活下來的十三世家傳人。
同樣,他也是張家下代宗主的候選,也被送到界上界修行。
他與陳實有舊,聽聞陳實赴約而來,於是在此等候。
“孩秀才在十二年前就已經名動天下,被割掉先天道胎後,沒想到非但沒死,反倒東山再起。”
張悠道,“僅憑這個,他便無愧年輕一輩中的絕頂高手。換作我,隻怕早就死了,即便被救活,也是一個廢人。”
李倩雲細細思量,換作自己被割掉神胎,就算不死,隻怕也與廢人無異,笑道:“孩秀才,的確令人欽佩。”
楊弼看著飛馳而來的青雲大輦,沉聲道:“天外真神賜下先天道胎,本就是因為他逆天的資質,哪怕沒有道胎,他依舊是個極為可怕的對手。他到了,兩位,隨我迎接孩秀才!”
大輦落下,楊弼快步走來,李倩雲、張悠跟上。
待看到陳實的模樣,三人心中一驚。
張悠急忙上前,詢問道:“陳狀元,你受傷了?何人傷的你?”
他的目光落在白衣女仙身上,心頭劇烈跳動:“世上怎麼有如此好看的女孩兒?”
李倩雲看到白衣女仙,隻覺對方靚麗無雙,讓人忍不住生出親近之意。
隻有楊弼看到這女子,臉色頓變,顯然是認出她的身份,心道:“難怪陳侍郎沒有跟著前來!陳侍郎的實力雖然數一數二,但是比起這尊史前邪祟還是要遜色很多!不過,她被真王九殿重創,僥幸沒死,剩下的實力應該不多了吧?”
陳實赧然,道:“適才一不小心受了點傷,休養幾日便會痊愈。張兄為何也在這裡?”
張悠不再看白衣女仙,定了定神,笑道:“我沒能考中狀元,被宗主責令在此地修行,以備將來的不測之事。”
李倩雲上前,款款見禮,道:“泉州李家之女倩雲,見過陳公子。”
陳實麵色蒼白,氣息浮動,笑道:“倩雲姑娘若是不介意,叫我陳狀元便可。叫我公子,總讓我想起一個故人。”
李倩雲好奇道:“故人?”
“就是被我打得身故的人。他也叫公子。”
陳實麵帶善意,笑道,“倩雲認得天青麼?我們倆是穿一條褲子的好友。”
李倩雲聞言,麵色有些不太好看,支支吾吾不再說話。
楊姓扈從連忙上前,來到楊弼身邊,悄聲說了幾句。
楊弼心頭微震,輕輕搖頭,心道:“我十三世家早在真王時代便開始謀劃,籌建界上界,圖謀深遠。絕望坡若是發現界上界,早就出手乾預了。但不是絕望坡的人出手襲擊陳實,還能有誰。難道是其他世家的列祖列宗?”
他心中有些不安。
十三世家中有不少人看不慣陳實的作為,已經變成天神的列祖列宗也難免有人同樣看不慣陳實,還有人不希望楊弼敗在陳實之手,說不定會在陳實前來的途中出手。
“不過看來,陳實沒有追究此事的意思。等一下,這輛青雲大輦好像是從內部撞擊,形成的這個人形凸起,說明攻擊來自內部……”
他一臉狐疑的看向陳實,又看了看白衣女仙,心道,“陳狀元該不會是被史前邪祟所傷吧?他處在合體境正是三屍神最強的時候,尤其是他的下屍神彭蹻,最為強橫。”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楊弼在迎戰陳實之前,去了一趟仙都,來到陳實的元辰宮外監視。
每當入夜,陳實的三屍神便會飛出元辰宮,去陰曹地府向閻王告狀。
這個時候,可以觀察到陳實的三屍神,依據三屍神,可知一個人的弱點。
“他不會是下屍神發作,試圖非禮史前邪祟吧?”
楊弼心道,“這倒是個大弱點。在他斬三屍之前,可以利用。但話說回來,他的彭蹻,的確強得可怕!”
他想起陳實的彭蹻從元辰宮中飛出的情形,恐怖而森然,宛如魔神降世,便不由打個冷戰。
“陳實的肉身,被陳寅都煉成屍解仙,導致他的肉身強度遠勝他人,才造成了這種程度的三屍神。”他心中暗道。
這時,白衣女仙似有所覺,猛然轉頭向界上界的深處看去,目光變得銳利起來。
陳實詫異,悄聲道:“你在看什麼?”
白衣女仙結結巴巴,吞吞吐吐的說了半晌,才勉強說出人言:“同、同、同……樂、樂、類!”
“同類?”陳實愕然,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這界上界中,有她的同類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