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誠子從空中截擊小仙子和陳實,然而小仙子即便帶著一人,速度也遠非他所能企及,很快便消失在他的視野之外。
道誠子怒吼連連,渾然沒有半點修道之人的淡泊寧靜,反倒暴躁無比。
過了片刻,他才恢複平靜,漫天的血肉之海呼啦啦向他體內流去,很快便悉數鑽入他的體內。
道誠子裂開的腦袋合攏,臉皮自動縫合,恢複如初。
儒士和僧人趕來,道誠子看向那儒士,道:「宋道兄,你不解釋一下麼?」
僧人也看向儒士,兩人麵色都有些不善,隱然一前一後,將他包抄。
儒士道:「兩位道友應該知我來曆古老,實不相瞞,我是商人後裔。」
道誠子和僧人並未說話,他們早已知道儒士是史前文明的後裔,掌握看一部分的史前文化,極為厲害。當年雙方有過接觸,不過更多的是試探,謀殺,相互吞噬。
直到陳實到來,折服他們,他們在陳實的促使下,這才合作。
儒士道:「儒是巫、史、祝、下之人的意思,又稱作巫。大商時期的儒分為子儒,人儒,儒師,儒帝子。儒帝子便是負責傳授教導帝子的巫。家祖是大商玄鳥天庭的儒帝子,隨血脈相傳,到了我這一代,我便是當今的儒帝子。適才那女子,是玄鳥天庭的天帝之女,因此我需要跪拜。」
道誠子道:「宋道兄,玄鳥天庭早已被大周推翻,商人餘部來到西牛新洲重建,也大不如從前。如今更是早就毀了,你如今已經是超凡入聖,何必跪她。」
儒士宋羿搖頭道:「我之所以如此強大,乃我血脈天賦使然,這血脈天賦來自大商時我宋家始祖。商帝封我族始祖為儒帝子,伴隨著巫祭,儒帝子的巫祭道紋深入血脈之中。隻要我血脈天賦還在,那麼我遇到王室血脈時,
便依舊會受到壓製。」
道誠子和僧人各自皺眉。
僧人道:「這等陳規陋習,早就該廢掉了。」
儒士宋羿道:「但血脈天賦,保住了我這一脈的性命。」
道誠子望向小仙子逃離的方向,感慨道:「就算保住性命,但依舊難以成仙。
僧人走到他身邊,道:「所以陛下至關重要。若非陛下,隻怕我們還在打生打死,還在想著如何才能終止邪變,如何才能恢複為人。那時,我們還堪不破這具臭皮囊。」
儒士宋羿道:「是啊。我們居然沒有想過,邪變未必是邪變,邪變可能隻是大道在變化。既然改變不了天地,那就主動順應邪變,成為新的人種,
新人種的仙人。」
道誠子笑道:「我加深邪化後,便感覺自己正常多了。」
「我亦如此。」
他們相視一笑。
僧人道:「絕望坡意圖讓真神治世,萬古不變,但絕望坡那一套,已經過時了。隻有主動邪變,才能在這個世上長存!」
道誠子笑道:「何謂邪,何謂正?
絕望坡擁護的便是正麼?邪化就真的是邪麼?我覺得,邪化未嘗不是天地正道,未嘗不是天道。我們才是真正的天道行者!」
儒士宋羿道:「多說無益,天女擄走陛下,我們須得早日尋到他們才是。我擔心天女對陛下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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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飛身而去。
絕望坡,酈道泉中熱氣蒸騰,傳聞此泉是一汪大道之泉,泉水承接天地正氣,沒有任何邪氣,服之便可長生。
鐘無妄赤看身子坐在道泉中,他的傷勢已經好了大半。
化血神刀的刀傷對他造成極大的破壞,他回到絕望坡後,便有天道仙人聞訊前來,為他壓製傷勢。隻不過化血神刀實在厲害,沒有跳出陰陽,皆會化血而死。隻不過即便是絕望坡,也沒有跳出陰陽的仙人。
但好在絕望坡中有跳出陰陽的法寶。
那是一個小瓶子,巴掌高,通體白玉,半透明,隱約可以看到瓶中的底部有太極圖案流轉。
鄯若童將此寶祭起,懸在鐘無妄頭頂,吸了四五天,吸出半瓶汙血。鐘無妄因此而得以活命。
「你現在傷勢沒有大礙,有件事須得告訴你,你師父韋羅韋道人,命燈已經熄滅。」
鄯若童收起陰陽二氣瓶,道,「他此次下山,本是聽聞那些外神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此次趁著真神雙眸閉合,便在各地出現,他去鏟除這些外神。不料遇到你被陳實重創,他為了保你性命,主動去擋陳實,以至於有此大劫。」
鐘無妄閉上眼睛,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流下。
鄯若童道:「我知道你與他的感情極佳,但人死不能複生。你做不了什麼了。」
鐘無妄道:「弟子懇請師伯不要出手殺陳實,弟子想親自動手。」
鄯若童輕輕點頭,道:「你用心療養。正欲突破大乘,修成新法仙人。
他手托寶瓶,起身離去。
鐘無妄專心致誌的汲取酈道泉之水,治療傷勢。
鄯若童來到永仙閣,歸還陰陽二氣瓶。一個天道仙人問道:「鄯道兄,
真神何時再度睜開眼眸?界上界已經覆滅,獻祭十三世家的諸神,可以讓真神再度點亮太陽麼?」
「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