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實臉色微變,還未來得及吩附黑鍋,黑鍋已經搶先一步,讓四周六百位仙人各自祭起劍匣!
伍觀雲隻見四周人影錯動,頃刻間六百仙人竟然結成混元劍經中記載的劍陣,裡三層外三層的陣勢,環環相扣,密不透風,不由驚訝莫名。
火字營是他的魔下,前段時間差點全軍覆沒,一千多人隻有十多人活著回來。現如今的火字營,絕大多數都隻是剛剛入伍的新晉仙人,有些人劍法尚未學全,劍陣配合,隻怕更是稀鬆。
正是這個原因,伍觀雲這才如此氣定神閒,說出自已就是釋放大魔的那個人。
他乃金仙境的大高手,麵對幾百個天仙境的遊兵散勇,簡直是一場一麵倒的屠殺!
但是沒想到,這些遊兵散勇布陣如此嫻熟,配合密切無間,他剛剛放出話,火字營的天兵便已經布下劍陣,將他重重包圍!
那劍氣激蕩,竟像是浸淫了數十年混元劍經的好手,渾然不似剛剛入伍的初學者。
劍陣更是森然,伴隨著這些仙人的穿插遊走,劍陣也隨之變化,殺機四伏,令人不寒而栗。
「這些仙人,何時如此厲害了?」
他有些茫然,「難道這一批飛升的仙人,資質悟性都遠超同。」
不過他不見絲毫慌張,倘若真仙麵對此等混元劍陣,隻怕會走不了幾招,便會命喪陣中,但他乃是金仙,麵對混元劍陣,破陣脫身不在話下。
仲麟也是駭然,伍觀雲道破自己就是釋放大魔的凶徒,連他也嚇了一跳,知道伍觀雲動了殺人滅口的心。
他正思索如何才能逃生,沒想到黑鍋的處置如此果斷決絕,令他欽佩不已。
「說不得狗仙人才是那個飛升的金仙。」他心中暗道。
張閒趕來,見此一幕,不由然,連忙喝道:「陳道友,黑仙人!你們這是做什麼?
這位是伍都督!快把劍放下!」
仲麟道:「張總兵,伍都督便是那晚放出大魔,大鬨天庭,破壞天道法寶天機策的人。他已經親口承認!」
張閒臉色劇變,失聲道:「竟有此事?不過,這隻是你一麵之詞。伍都督是天兵所的都督,你可知你若是汙蔑都督,該當何罪?」
伍觀雲笑道:「張閒,何須多說?」
張閒劇變的臉色恢複如常,躬身道:「都督說的是。」
他環視一周,笑道:「好叫諸位得知,伍都督的確是釋放大魔,大鬨天庭,破壞天道法寶之人。諸位,此地乃煉魔井,深入地下,逃生無門,諸位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火字營上下,各自愜住,各隊隊長心中一驚,尤其是跟隨張閒下煉魔井的那六百位仙人,更是各自緩緩後退。
張閒回頭掃了他們一眼,笑道:「諸位無須緊張,伍都督宅心仁厚,並無要殺害諸位的意思。而是想借此機會,讓諸位棄暗投明。」
陳實道:「棄暗投明?不知張總兵所說的暗是誰,明又是誰?」
「暗,就是天庭!」
張閒笑道,「至於明麼,就是我們這些仙人。」
伍觀雲對圍困自己的仙人視而不見,目光落在陳實身上,麵色肅然道:「陳道友,我問你,你修仙的目的是什麼?」
陳實想了想,道:「報仇。」
伍觀雲微微一證,覺得他的回答與自己設想的答案不一樣,又看向仲麟,道:「仲道友,你修仙的目的是什麼?」
仲麟不假思索道:「長生,逍遙。」
「說得好!」
伍觀雲撫掌道,「沒錯,我等修士修煉的目標,就是長生逍遙。但現在呢?」
他的聲音突然變大,慷慨激昂道:「現在,天庭諸神腐朽,玉帝把持天庭,四禦把持四極與陰間,掌控仙人,奴役仙人!你們是仙,在凡間,你們是高高在上的仙,沒有什麼力量可以束縛你們,壓迫你們,奴役你們!但是到了地仙界,諸神便要束縛你們,壓迫你們,奴役你們!」
他虎目圓瞪,氣勢逼人,喝道:「我為何要釋放大魔大鬨天庭?因為,天機策就是狗天帝與四禦統治我們的工具!你們隻要渡劫,名姓來曆便會出現在天機策上,你們隻要合道,便會被天機策鎖定,招你們飛升到天庭做天兵,做炮灰!」
他的話振聾發,讓一個仙人聽了,都隻覺被他勾動心中的不平。
「你們知道,天王魔下,每年要死多少天兵麼?去年,死了兩萬六千七百人!」
他豎起兩根指頭,義憤填膺,咬牙切齒道,「兩萬六千七百天兵,不是兩萬六千七百條狗!是兩萬六千七百位仙人!哪個不是爹生娘養?哪個不是天縱奇才?哪個不是勤修苦練,百般打磨技業?哪個不是渡劫時九死一生,耗儘畢生積累的財富,千辛萬苦才渡劫?」
「這些死掉的仙人,畢生辛苦,為的是飛上到地仙界做個小兵卒子麼?為的是讓那些高高在上的天王、天尊,把我們當做炮灰麼?」
伍觀雲目光森然,拂袖道,「不是!天神奴役我們,管控我們,要我們的命,那麼我們就要反抗,就得要他們的命!你們應該感同身受,因為就在不久前,我的火字營,也就是你們營,幾乎全軍覆滅!」
他停頓下來,重重喘著粗氣,無視眾人布下的劍陣,向前走去。
眾人被他的言辭感動感染,竟無一人阻擋。
黑鍋見狀,也沒有操控這些天兵圍攻伍觀雲。
「今日,我命你們來到煉魔井,是因為這裡絕不可能被天庭監視監聽。現在,諸君隻有兩個選擇。」
伍觀雲停下腳步,麵對眾人,沉聲道,「一,加入我們,與我們一起反抗天庭。二死。」
兩撥仙人,計有一千兩百位,當即便有人舉起手,應聲道:「伍都督,我加入!」「我跟你們乾!」「我本逍遙客,奈何入圖圖?我也反了!」
眾人七嘴八舌,舉手的人越來越多。
張閒突然道:「跟我們一起乾的人,到我這邊來。」
許許多多仙人向他身後走去,剩下的仙人有些遲疑,但看到張閒背後很快便超過了六百多人,而且還有人源源不斷向他們走去,也當即下定決心,走了過去。
場中的人越來越少,白芳芳大聲道:「陳道友,黑仙人,你們也快點過來!」
說話之間,場中隻剩下寥寥數人。這幾人也走了兩個,隻剩下陳實、黑鍋和仲麟。
陳實和黑鍋對視一眼,向張閒走去。
「陳道友,其他人可以過來,你不行。」張閒麵帶笑容,婉言相拒道。
陳實眨眨眼睛,笑道:「為何我不行?
伍觀雲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道:「殷鳳樓早已投誠於我,卻死在你的手中,他是我的部下,你殺我愛將,當然你不行。」
陳實轉過身來,目光真誠透徹:「伍都督,不知者不罪。我不知殷鳳樓是義軍,對於殷鳳樓之死,我也很傷心,但這真的是誤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