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方整片山脈都在劇烈震動!
三道狂暴的精神波動橫掃而過,如同無形的刮骨利刃,來回掃蕩。
徐陽的身形在岩漿中驟然凝固,難辨真假。
他周身的烏光瞬間內斂,連最細微的神力波動都被完美壓製。整個人如同化作了一塊毫無生機的黑曜石,隨著粘稠岩漿的流動緩緩下沉。
“轟——”
上方岩石土層像是被地龍翻身一般狠狠犁過,三道充滿毀滅氣息的身影懸浮在山脈上空。
隔著虛空,徐陽看到了——
一隻界獸的骨翼展開足有百丈,每一根骨刺都閃爍著寒光,一隻界獸渾身雷霆閃耀,在虛空中留下道道裂痕,還有一隻高大腐爛,但毀滅能量在肢體間流淌。
“就在這附近消失的!”腐爛界獸暴躁地揮舞著手臂,將一座山頭削去,“貝迪,我還能聞到幻伶最後殘留的氣息!”
“貝迪?!!!”
徐陽此刻已沉入岩漿深處三萬丈。他閉著眼睛,心跳停止,整個身體與周圍熾熱的黑色岩漿保持著完全一致的能量頻率。就連呼吸都轉為內循環,不泄露絲毫氣息。
但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還是差點破功。
果然,強者永遠是強者,原著最強的界獸,到現在也是最強的那一批。不過沒想到的是,這麼強大的貝迪也需要借助其他界獸的手一起追殺一隻同階……
按理來說,強者的表現力都是很強的,不說跨境而戰,至少也要做到同階壓製!
就比如現在的徐陽,哪怕他不使用意誌手段,單純的神力攻擊達到九階,也完全能壓製神眼真主。
貝迪現在是二階,按理來說,打一個同階不需要呼朋引伴。
“或許,是這一隻界獸有古怪吧。”徐陽心中默想。
“不對勁……”貝迪突然開口,聲音如同金屬摩擦般刺耳。他的一根骨翅輕輕劃過虛空,帶起一串漣漪,“這裡的空間殘留……太乾淨了。”
摩羅撒不耐煩地扭動:“什麼意思?”
“你廝殺過後,會不會特意打掃戰場?”貝迪的眼睛在四周來回掃蕩,“但這裡……連一絲本源碰撞的餘波都沒有。”
地底深處,徐陽心頭一凜。
他確實在擊殺幻伶後,習慣性打掃了所有戰鬥痕跡。這本是他掃尾的謹慎習慣,卻沒想到成了破綻!
淳獄突然插話:“是哦,那你說是怎麼回事?”
貝迪沒有回答,他作為曾經親自出手奴役過浩雷星主的界獸,有所猜測,但不確定。
沉默無言。
三隻界獸在虛空中盤旋許久,毀滅性的靈魂意誌將整片山脈來回掃蕩了數十遍。
一隻隻一階界獸瘋狂逃竄遠離,生怕被抓了吞噬。
天翻地覆,淳獄更是暴躁地摧毀了數十座山峰,腐爛的軀體散發出令人窒息的威勢。
“該死!”淳獄一拳轟碎最後一座山峰,腐爛的麵容扭曲著,“難道真的逃了?”
貝迪的眼中閃爍著陰晴不定的光芒。
他緩緩收攏骨翼,聲音冰冷:“走。”
三道身影撕裂空間離去,整片山脈終於恢複死寂。
地底深處,徐陽依舊紋絲不動。他的心跳早已停止,連思維都降至最低頻率,整個仿佛真的化作了一塊頑石。
即便以界獸的感知能力,隔著地層也不可能發現他的存在。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一個時辰……
兩個時辰……
直到第三個時辰——
虛空中突然泛起一陣詭異的波動,就像平靜湖麵被投入一顆石子。徐陽的眼皮在黑暗中微微一顫,果然,下一刻三道熟悉的身影再度浮現!
“果然是在蹲我……”徐陽在心中冷笑,冥冥中心頭的那股陰冷感未曾散去,他就知道有詐。
貝迪的骨翼完全展開,眼中閃爍著危險且不甘的光芒:“竟然真的不在……”
“看來是我們多慮了。”摩羅撒道,“不過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至少幻伶是真的死了,對我們沒威脅了。”
淳獄沒能吞噬到幻伶的本源,暴躁地踢飛一塊巨石:“白費功夫!走,分道揚鑣!”
這一次,三隻界獸真正撕裂空間離去。
但徐陽依然沒有輕舉妄動,而是繼續等待了整整一日。
直到確認再無異狀,這才緩緩上浮。
“想跟我玩耐心……”徐陽的身影在光下顯現,眼中眸光流轉,“你們還差點。”
立於廢墟之上,毛發在風中舒展。徐陽環視四周,目光所及之處儘是破碎的山川與扭曲的空間裂痕。這片區域在三隻二階界獸的肆虐下,已經變成了一片死寂的絕地。
“短時間內,這裡是彆想有一階界獸靠近了。”徐陽搖頭,剛才山脈中的界獸大逃亡他也感受到了,一乾二淨。
他忽然抬頭望向遠方,目光穿透重重空間,重新選了個方向:“得換個新的狩獵場了。”
身形一晃,徐陽化作一道幽影貼地飛行。
這一路。
足足在虛空中穿行半月有餘,最終落在一大片幽邃的洞窟前。
洞口陰風呼嘯,發出淒厲的嗚咽聲,仿佛無數怨魂在哀嚎。洞壁上布滿紫黑色的晶簇,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毀滅氣息。
“這裡不錯。”徐陽指尖輕觸洞壁,感受著其中殘留的界獸波動。靈魂順著探入,發現四通八達,這處地下迷宮,顯然是界獸們經常活動的區域。
無論是狩獵還是潛藏,都是好地方。
更妙的是,這裡還在外圍,隱隱能看到昏暗之地的外圍壁膜,撤退很方便。不然的話,尋找一處狩獵點根本用不了這麼久。
嘴角微揚,身形化作一縷黑煙飄入洞中。
洞窟內。
比想象中更為廣闊。
無數岔道如蛛網般延伸,偶爾能看到洞壁上殘留著的深淺不一的爪痕。
徐陽一路穿行,很快來到一處逼仄的溶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