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先生,我給您倒茶。”
次日,趁著程好在央視彩排的檔口,張遠親自上門,去探望袁先生。
“好。”
沏茶,端水,遞手巾。
袁闊成知道他在外麵可風光了。
但在自己這邊還能和初見麵時一樣低頭辦事,這就是好樣的。
也算沒白疼他。
張遠趕在年前來,算拜個早年。
之前還不覺得,可這會兒侯先生離世,讓他偶然有了種孤寂落寞的感覺。
普通名人去世,他經曆過不少。
但那些人與自己的交情有,但沒有那麼深。
有師徒之名就不同了。
若是放到古代,師傅和師父不同。
師父有時候可比父母都親。
古時候不少行當收徒都要父母簽字畫押。
孩子交在我這兒,死走逃亡傷各由天命。
學徒過程中死了,那也是他的命。
就像辰龍,到了於占元那邊練功,就是天天吃“藤條麵”,也就是用藤條抽。
莫說師傅打,大師兄也得打他。
可他就和天天打他的洪金保關係最好。
當然,關係不好也不行。
洪金保除了是大弟子外,他爹還是華南電影廠的廠長,於占元的“華夏戲曲研究學院”全靠他們家資助。
後邊一溜師弟能混進電影圈當武行,全靠洪金保家出力。
大哥大雖是武行,但在港圈的地位不低。
所以洪金保脾氣最大,辰龍最機靈。
而張遠曾經合作過的元樺老師,就是包租公。
是師兄弟中最仁厚的。
師兄弟偷玩,犯錯,他都幫忙打掩護。
彆人挨師傅打,他也上前擋著。
最多一次,替洪金保擋了70藤條。
親兄弟都未必能做到這樣。
師兄弟情誼,尚且如此,師徒也是一樣。
袁先生年紀不小了。
說難聽點,已經到了見一麵少一麵,薅一次少一次的階段。
所以他趕緊抽空,備了些年貨。
瓜子,花生,牛奶,糖果什麼的,給提上了門。
“我看報紙,你給雪災捐錢啦?”
“是。”張遠答道:“不過我不太想捐。”
“倒不是不舍得捐,就是那些人不知道花哪兒去。”
“哎,但行好事,莫問前程。”袁先生明白他的意思,用過來人的口吻說著。
“彆管他們怎麼乾,你管好你自己就行。”
“就像這次老侯家的事,你就處理的挺好。”
“該管的事管,不該管的事,假裝沒看到就好。”老爺子眯著眼睛,搖頭晃腦的說著自己的人生哲學。
他見侯家的遺產鬨得如此亂哄哄,更覺得這徒弟還挺聰明。
“對了,你和老劉家的小獅子怎麼樣啦?”袁先生睜眼問到。
“袁先生,您剛才說的,該管的事管,不該管的事,假裝沒看到就好……”
袁闊成:……
太聰明了也不好,這就還給我了……袁先生一撇嘴。
“我開玩笑的,一會兒晚上約了劉家人吃飯,您也一塊來吧。”
“好。”
趁著有功夫,袁闊成說看看他有沒有練功。
其實就是找機會給他說活,傳授專業。
他也在好好聽,好好學。
尤其仔細觀察著老先生的身段,動作,表情,氣質。
這都有用。
“師弟……”
晚餐時間。
請客好幾次都在鴻賓樓,這回改了帝都另一家老字號豐澤園。
為什麼老去老子號呢。
因為有老先生在,給拉倒麥當勞去也不合適……
豐澤園不是清真菜,所以就得挑著點。
劉詩施一見他便樂的眯起了眼睛,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劉家爸媽對他也挺客氣。
“《射雕》殺青宴我去了,你沒在。”
“是,我回家了,早知道你會去,我就等你了。”她有些懊惱的說到。
“不必,之後還有機會,糖人那邊在準備一部新戲,你會有出演機會。”
“我應該也會去的。”
“真噠!”她聽到這話眉飛色舞。
因為出道至今,她還沒和張遠一塊工作過。
見她那拉絲的眼神,張遠突然對《仙劍3》劇組還有點小期待。
“謝謝你照顧我們家詩詩。”劉家父母舉杯敬他。
“應該的,都是自己人。”
“咳咳咳……”劉父聽到這話,突然嗆了口。
“從袁先生這邊論,我們是一家人。”
他見狀趕忙解釋。
你可彆誤會啊!
我可沒對你女兒做什麼。
最多就是親了親,抱了抱,揉了揉,捏了捏……
這頓飯吃的。
張遠給兩位老先生夾菜。
小獅子給他夾菜。
就這麼輪流夾。
“你剛才什麼表現呐。”吃完飯,劉母還責怪起了老公。
“我怎麼了?”劉父莫名其妙。
“人家說一家人的時候,你嗆什麼啊?”
“一家人不好嗎?”
“嚇的人家趕緊解釋。”劉母叉腰道。
“你知道你閨女的工作都是誰安排的嗎?”
“你知道他現在賺多少錢嗎?”
“你還不樂意上了……”
“那也是我寶貝女兒。”劉父不滿道。
“得了吧,你女兒可不是三歲小孩了。”
“再說了,你身邊見過比他條件更優秀的嗎?”
“總比被些混小子騙去了強。”
“他至少還有袁先生這層關係保著,咱們不能吃了虧。”
劉父聽完無奈的點點頭。
另一邊,劉詩施正在與他和兩位老先生聊天。
兩位老爺子覺得他們是金童玉女,看著就順眼。
“師弟,你今年在哪兒過年?”
“要不要來我家,我包餃子給你吃。”
好吃不過餃子,好玩不過……
雖然畫麵很美,但他依舊輕輕搖頭,拒絕了對方的提議。
“留著以後,今年我是吃不上了。”
“你不來嗎?”小獅子的眼神變得稍稍落寞了一些:“那你在哪裡過年?”
“外國。”
“外國?”
“對,我要出差,去一趟燈塔國。”
大年三十清早,他踏上了空蕩蕩的赴美航班。
整個頭等艙內,就他一位乘客。
曾佳和趙玬玬,他都放假,讓她們回家過年去。
這倆還有楊思維,他都給包了婚禮同款的八萬八千八過年紅包。
她們平時都挺忙,過年就彆拽著人家加班了。
他自己拖著個小號登機箱,踏上了逆行路。
這個時間段,大家過年還是以回家團聚為主,並未出現後幾年的出國過年潮。
他想著這樣也好,能落個清淨。
但終究還是想多了。
不光頭等艙沒人,經濟艙也沒幾位旅客。
所以空姐都閒的很。
一上飛機就把他給認了出來,七八個小姐姐輪流找他聊天合影。
不是頭等艙的都來了。
後來最過分的是駕駛室的門開了,倆飛行員從裡邊出來,找他合影。
“你們都出來了,誰,誰,誰在開飛機?”他顫顫巍巍的問道。
“實習飛行員,現在平飛,剛好給他練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