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裂帛直接掉下崖頂,落入海中。
另外一邊,魏曇與馮臨州也激戰正酣。
這些能如此迅捷殺至二十一層的仙人,即便除去仙力,依舊是難纏勁敵。
平心而論,若還在凡間,單論身手,謝長安也無法保證自己一定能勝過他們,但寸身崖讓所有人處處受限,實力難以全部發揮,就在馮臨州占了上風,揮劍斬向魏曇胳膊之時,騰出手的謝長安與朱鹮同時援手,將馮臨州也逼落崖下大海,去與惡鬼搏鬥。
寸身崖隻能容兩人勉強站立,卻容不下第三個人,魏曇扭頭看謝、朱,還未說話,謝長安與朱鹮就幾乎異口同聲:“我下去。”
兩人說罷,相視一眼,朱鹮已飄然落下三四尺,借著懸崖凸起的棱石穩住身形。
謝長安:“二十息之內,換你上來。”
朱鹮也不廢話:“行。”
幾人說話之間,山崖已有人源源不斷上來,燕裂帛和馮臨州被打下去,又殺了幾個惡鬼,重新飛身上來,憋了一口氣要回來報仇,但謝長安三人對兩人,這三人無須因為位置發生衝突,比起燕裂帛與馮臨州的臨時組合,自然更為穩定默契,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竟守得滴水不漏。
崖下所有上來的人,無一例外被他們殺得寸步難前。
魏曇餘光瞥見兩人輪換,時上時下,沒有人喊她讓出崖山位置,自然也能猜到這兩人必是早就認識。
“我也可以與你們輪換。”她喘過一口氣,抹去額上雨水,主動道。
謝長安:“不必,魏仙子修為比我們二人都高,穩居崖頂才可發揮,隻是早就聽說燕裂帛外粗內細,他若久攻無用,必會用上攻心之計,還請仙子莫要顧念舊情,著了他的道。”
魏曇:“你放心,我與他們沒有交情。”
話音方落,便聽得崖下一人聲音漸近。
“阿曇,你怎會與兩個外人聯手,不如與我一道如何?”
澹台身形出現在眾人麵前,他手起劍落,同時朝謝長安腰肋掃去。
後者旋身將劍氣接下,朱鹮隨即補上,澹台長笑一聲,他也全無靈力,可竟能憑借劍氣回旋保持身形騰空而立,隻須偶爾落足棱石。
氣息悠長,身形之穩,其實力比方才燕裂帛等人更勝半籌,也更難對付。
就在此時,燕裂帛的笑聲也從另一邊傳來。
“澹台仙君說得很是,魏仙子,你明明與澹台仙君更為熟稔,怎麼反倒幫起外人了,我們才是一夥的!”
魏曇神色微動,劍芒朝燕裂帛當頭落下,但另外一邊,又有人趁其不備攻上來。
這幾人像是約好了一般,同時發起進攻。
謝長安也不意外,他們落崖之後,必是要聯手的,隻要魏曇穩住不動搖,他們三個就能守住崖頂。
“阿曇,莫要再生我氣了,你我不過小打小鬨,若因小失大,才是便宜了外人。你師尊先前還讓我在裡麵若遇上你,要多關照幾分的。”澹台又道。
魏曇知道他故意撩撥乾擾自己,也不回應,直接緊閉嘴巴,手下未停。
澹台輕笑一聲:“你這招劍法不正是我教的嗎,還要在我麵前用出來?”
魏曇緊緊皺眉,再想變換招數已經不及,她這停頓的半瞬被對手窺見機會,劍光破入,颯然若雨,蕩向崖頂三人!
謝長安反應極快,她格開馮臨州的攻勢,便立馬回身去幫魏曇,但另外一邊又有人影掠起,抓向朱鹮後心——
竟是在外麵暗算過她的孤光!
踏破鐵鞋無覓處。
孤光能這麼快來到二十一層,甭管用了什麼法子,可見也有相當實力,但這次謝長安不打算放過他,劍花層層綿綿蕩出千江萬水,孤光猝不及防,胸口綻開血花,瞪大眼難以置信望著她,似怎麼也想不通謝長安是怎麼從二十層的虛無之中那麼快就來到這裡,他的身體無法控製,往後落入大海。
海中惡鬼無數,他們現在又無靈力在身,孤光這一墜海,必是九死一生。
但她剛殺了孤光,馮臨州已至!
朱鹮躍身而起,白鶴飄颻,擋在她身前,與馮臨州對掌,兩人同時往後跌落出去。
說時遲那時快,謝長安彎腰伸手去撈朱鹮,被燕裂帛窺見空隙,當即一劍刺入她的後心,魏曇見狀也想援手,卻被澹台纏住脫不開身,隻能眼睜睜看著謝長安同樣跌落寸身崖。
轉眼之間,寸身崖上隻餘魏曇、澹台、燕裂帛三人。
所有一切的發生不過眨眼工夫,身處崖下正努力往上攀爬的人,隻能看見崖頂人影翻飛,劍光縱橫,幾人上去,又有幾人下來,戰況激烈,遠超想象。
心懷畏懼,或認為自己上去了也很難立足的人,索性就在半山崖壁之間,借著身形騰挪來回,但這樣無法持久,時間一長必然力竭,最終依舊會跌落,不過飲鴆止渴罷了。
海中惡鬼也依舊源源不斷往上追逐獵殺,又源源不絕被斬落海中,一時鬼首沉浮,黝黑森然,令人望而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