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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上仙同時搶人?
眾人互相交換眼神,一時之間,落在謝長安身上的目光更為灼灼。
還是善齊上仙怕她左右為難,笑著打了圓場:“靈均出自無為宮,理應來我這邊。”
謝長安拱手朝三人行禮。
“靈均不才,不敢與三位仙君平起平坐,我還是坐外邊吧。”
魏曇也已來到,但左右都有人了,左邊是澹台,右邊的則臉生,看額間仙印應該介於真仙之間,謝長安原還想去魏曇旁邊落座,問問她在琅嬛仙府內的際遇,也好補全自己未曾經曆的那些難關,但眼見如此,隻好另擇座次。
“靈均仙友若沒想好要坐哪裡,來我這邊如何?”
她循聲望去,卻是燕裂帛主動發起邀約。
“那就叨擾燕仙君了。”
這次她沒多作猶豫,在對方右手空位落座。
相鄰座次其實距離也不算親密,但對仙人而言,束音成線並非難事,交談還是方便許多。
“這幾日瑣事繁多,還未來得及向燕仙君致歉。琅嬛仙府內爭奪生機,若有得罪,還望海涵。”
燕裂帛灑然一笑:“裡頭本就是各憑本事,何來得罪之說?言重了,你能比我們到達更高的層數,也說明你實力深厚,我們甘拜下風。倒是上回在仙府外寥寥數語不大儘興,你先前說三十五層是‘陰陽混淆,天地倒懸’,能否更為詳細些?”
看來不止是她想打聽其它難關,其他人也作此想,左右仙宴還未開始,謝長安也無所謂藏不藏私,便詳細說了一些。
兩人閒聊之間,仙人已經陸續到齊就座。
朱鹮也到了,他比謝長安來得晚,來時謝長安左右已有人,他隨手挑了遠處的空位坐下,兩人遙遙對視一眼,便算是招呼了。
上仙果然都坐在內圈,餘下空位都被馮臨州和另外兩名真仙占了,但還多出一個位置,無人敢公然上前,也有後到的人張望一圈,望著那空位遲疑片刻,最終還是在外圈落座。
因為那個空位,是滄溟上仙的。
謝長安的目光掃過那個空位,略略停留片刻,又移開了。
但沒想到這片刻的工夫,還是被一直留意她的燕裂帛發現,隻是他誤會了她所看的對象。
“靈均仙友一直望著魏曇那邊,可是好奇她與澹台的關係?”
她順勢將心思收回來,露出好奇神色。
“當日在二十一層的孤崖上,聽他二人對話,似乎的確有些淵源。”
燕裂帛:“此二人從前據說曾為半侶。”
謝長安不解:“伴侶?道侶?”
“不,是半侶。”
燕裂帛還特地手指虛虛寫了個半字。
“似道侶而非真正的道侶,又比尋常朋友關係更近,稱為半侶。”
謝長安疑惑:“這是上界新近流行的稱呼?”
燕裂帛一本正經:“不,是我給他們倆專門起的。”
見她露出一言難儘的表情,燕裂帛哈哈笑了一下。
“靈均仙友素來深居簡出,對此可能知之甚少,那兩人曾經可是同進同出,連歸墟都一起去,一起回來的,交情好得旁人都以為他們已經結成道侶了,結果後來卻因一件法寶鬨翻了。”
他沒有賣關子,喝了一口瓊漿,便繼續說下去。
“你也知道,魏曇是虹淵上仙的大弟子,但澹台奪走的法寶,就是虹淵上仙遺失在歸墟的。他瞞著魏曇,不肯歸還,還假稱是自己無意中得來的無主之物,魏曇後來發現,向他索取,他也不肯給,兩人就此翻臉。可要說完全決裂,也沒有,隻是不像從前那樣親密罷了,非敵非友,若即若離,這不是半侶是什麼?”
謝長安笑道:“燕兄起名,還真是彆具一格。先前仙府內顧著動手,真不知燕兄外莽內秀,還是個妙人。”
燕裂帛:“好說,先前我見靈均仙友氣勢洶洶,不好親近,也不知你說話這樣有趣。實不相瞞,我受人之托,仙宴之後,便要前赴下界長夜天尋一樣物事,但路途遙遠,途中多坎坷磨難,我一人恐怕難以應付,正欲尋覓同伴前往,若有靈均仙友相助,自然如虎添翼,不知你可願與我一道?此事必有重酬。”
見對方沉吟,他又道:“此間不好細說,若仙友有意,待仙宴結束,再到我洞府一敘,我必和盤托出,從頭道來。”
謝長安還未應允,四周忽然安靜下來,他們自然而然也就停止交談。
眾人目光,俱都望向上首空位。
她知道,這是鈞天宮主人,寒景帝君將至了。
但滄溟的位置依舊空著,旁人似也習以為常,並未露出異色,畢竟以兩人昔日齟齬,和滄溟上仙不肯屈居人下的驕傲,他不來才是正常的,來了反而奇怪。
謝長安先是聞見一陣香氣。
點點金光漫天而下,像先前在外麵的靈雨,但又不完全是。
她伸出手,金光落在掌心之後,並未即刻消失,反倒綻出一小朵一小朵的金蓮,幾息之後,才逐漸散開,與此同時,四肢百骸經脈筋骨皆如沐浴天地靈氣,舒展妙契。
謝長安忍不住朝燕裂帛和魏曇望去,眾人表情變化,想必感覺與她相差不遠。
再看諸位上仙們,雖然效果不像他們這幾個有傷在身的這樣明顯,但金光與他們周圍靈氣融合無間,靈氣越發濃鬱澎湃,必然也有利無弊。
“不愧是帝君,出手也如此闊綽!”
燕裂帛忍不住小聲感慨。
謝長安傳音問他:“燕兄,恕我見識淺薄,這金光似與靈氣有關,卻又非純粹靈氣,仿佛蘊含某種生靈氣息。”
燕裂帛:“這是椿霖甘露。”
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