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日,又到了兩家球房比賽的日子。
和極速球房不同的是,周家球房極其張揚,又高又闊的門,上麵的霓虹燈一閃一閃的,亮出“周家台球”四個字來,四個穿著清涼服裝、身材高挑的姑娘站在門口迎賓,一輛輛轎車、出租車在球房門口停下,下來的人拎著鼓鼓囊囊的旅行包,還有人拖著箱子。這些人下車後,都是左右迅速看一眼,然後快速走進球房。
陳東方跟著黑哥走到球房門口,黑哥遞出兩張票,一個姑娘接過來看了,立刻鞠躬,“歡迎光臨。”
黑哥和陳東方剛要往裡走,隻見裡麵竄出一黑一白兩條人影,差點撞到身上。
黑哥剛要開罵,立刻閉上了嘴,原來是周二和那個在海叔ktv陪著的光頭。
周二和光頭對陳東方視而不見,他們衝到門口,這時正好一輛黑色轎車停下,從車上下來個四十多歲的男子,這人有些胖,慈眉善目,滿臉帶笑,拄著一根拐杖,走起路來一腐一拐的。
周二和光頭點頭哈腰地扶著男人,周二道,“王叔,您來了?我阿爸聽說您大駕光臨,高興得一晚上沒睡覺,早就泡好了茶等您呢。”
那人笑嘻嘻地說,“周二,你爸是大老板,哪會看得起我這個收破爛的人,你是說好聽的哄叔開心吧……”
“王叔,我騙誰也不敢騙您哪……”一邊說著一邊扶著男人往裡走。
陳東方和其他幾個站在門口看熱鬨的人,趕忙讓到一邊,那幾個人站在門口議論著。
“破爛王也來了。”
“破爛王什麼時間對台球也趕興趣了。”
“彆看他笑眯眯的,下手可狠了。”
“對啊,就連海叔也惹不起他……”
陳東方敏銳地聽到了海叔二字,他問黑哥,“黑哥,這個破爛王是什麼人?他和海叔有什麼過節嗎?”
黑哥壓低聲音道,“原來是跟著海叔一起收廢品的,後來拉起人,自成一派,屢屢與海叔發生衝突。為了壟斷廢品資源,在一次酒席上,他當著道上眾人的麵,在自己大腿上插了三刀六洞,要單挑海叔,最後逼得海叔退出廢品業務。他走路腿腳不靈,就是被海叔的人打得……”
“正因為從海叔口中奪下這塊肥肉,他壟斷了特區最大一塊廢品資源,加上他姓王,所以大家背後稱他破爛王,他聽了非但不怒,反而高興得很。”
陳東方疑惑地問道,“海叔不是名氣很大嗎?他何至於怕一個後輩,找人跟他乾就是了……”
黑哥笑道,“破爛王挑戰海叔的時候,海叔有家有業,兒子女兒雙全,外麵還養著小老婆,怎麼能豁的上跟他玩命啊,所以海叔思慮再三,隻能忍痛退出廢品地盤,轉型酒店和夜總會,反而落了個好名聲……”
陳東方明白了,這正應了那句話,橫的怕不要命的,破爛王一條爛命,海叔家大業大,一對一互換,海叔劃不來,所以海叔乾脆讓出這塊生意,這就叫識時務者為俊傑。
“破爛王怎麼也來看球了?”
“誰知道呢,咱們進去吧。”
陳東方和黑哥進到球房裡麵,賽廳裡都是人,三五成群,湊在一起交流信息。
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人,腳踩著旅行包,掏出煙遞給一個瘦削的中年人,“老劉,你今天怎麼押,押多少,互相交流一下。”
那個瘦削的中年人擺了擺手,把煙推了回去,張嘴指著嘴裡麵道,“你看我這張嘴,已經爛成洞了!上火啊!連輸三場,我老婆已經跑了!今天要是還輸,我隻能跳樓了……”
“不至於,”胖的中年人笑眯眯地說,“你是不是三場都押得極速,早就和你說了,極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