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渠聽聞以後,久久無言,眼眶含淚,心中悲痛至極,伏地痛泣,幾要昏厥。
自古憂國憂民之士,俱是千古傷心之人。
但是無論如何悲痛,將渠也知道燕丹說的有道理。
將渠自然也明白,送禮是要提前送的,真打上門兒來,再送也沒用了,那時候整個燕國都是秦國口中之食,誰還會為了那點土地,而放棄整個燕國呢?
吞下整個燕國,自然擁有了燕國的一切。
既然鞠武也已經同意了,那看來,是隻有這個辦法了。
無可奈何的辦法,也是辦法呀。
無論如何也要先拖下去,拖下去才可能會有希望。
將渠和燕丹哭成一片,最後也是同意了向燕王喜進言。
就在燕丹離開以後,鞠武立刻進了宮中求見燕王喜。
燕王喜年歲已大,已經年近五十,這些年打擊一個接著一個,現在鬢邊已經染上白發,眼角也全是皺紋,身子也有些發福了。
不過依舊是頗有威儀,很是英俊,隻可惜眉宇間有些憂愁,雙眼眼神更是有些陰沉,讓他看起來不太好相處。
聽聞鞠武求見,燕王喜趕緊將他請了進來,聽了鞠武將今天發生的事完完全全,明明白白的說清楚以後,燕王喜皺起眉頭陷入沉思。
主意不錯,有些道理。
但是、
不該是自己這個兒子提出來。
這不是他的性格。
自己這個兒子即便是冒險搏上一搏,也絕不會如此輕易就願意割地獻禮用以賂秦的。
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他絕不會做出如此選擇。
那麼這個事情就有些問題了,怕是不會如此簡單,裡麵可能還有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
良久,燕王喜問道:“鞠卿,此事你如何看待?”
鞠武皺眉回道:“殿下的這個主意確實有道理,不過,有些反常,這不該是殿下主動提出的主意。”
燕王喜點了點頭:“這確實不像寡人這個兒子的性格,最近太子有沒有什麼異常的舉動?”
鞠武點頭回道:“回大王,確實有一些,最近這段時間,太子殿下頗為忙碌,而且沒有那麼沮喪了,精神頗為亢奮昂揚,還悄悄跑了趙地兩次,具體做了什麼事,極為隱秘,臣不得而知。”
燕王喜輕輕一笑:“看來還是有些彆的事啊,這才像寡人的兒子啊。”
“罷了,這個主意還是不錯的,寡人允了。”
“鞠卿告訴他一聲吧,具體的,容寡人再思量一番。”
鞠武應是,行禮退下。
燕王喜立刻派人,暗地裡大力調查燕丹還有何籌劃。
燕王喜不怕燕丹有什麼謀劃,但是無論什麼謀劃,他必須知道,起碼暗地裡要知道。
至於燕丹這邊兒,說服了將渠以後,聽聞鞠武說燕王喜同意了這個計劃,隻是具體細則正在考量,心中大喜。
然後立馬賄賂燕春君身邊的心腹,向雁春君透露了燕王喜意欲賄賂秦國的這個消息。
讓雁春君的心腹鼓動雁春君也向燕王喜表明讚成此事,免得真等到秦國來攻,要上戰場和秦人拚命。
雁春君自然聽從,他連趙人都打不過,自然更不敢和秦人交戰。能讓秦國不把注意力放在燕國身上,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反正割地割的不是他的。
不止如此,燕丹還把消息悄悄散給了許多重臣。
向秦國俯首稱臣換取和平的風在薊都吹了起來。
燕地雖不缺血性之人,但是也沒幾個人願意真和秦國拚命。大家又不傻,差距太大了,根本沒有反抗之心。有一線生機還能搏一搏,但是十死無生,那就真的沒人願意拚命了。
而且沒必要啊,成為秦人指不定生活的更好。
燕國又不是我們的燕國!
現在隔壁秦國的王,明顯比現在自家的王好太多了。
在將渠也向燕王喜進言以後,燕王喜正式在朝會上詢問了眾臣這件事情,雁春君第一個跳出來認可。
雁春君是真不想上戰場上和秦人拚命。
一點都不想。
他寧可投降,反正投降的各國王室,也都生活的挺好。拚命可是隻有死路一條。
在鞠武和將渠也都站出來讚同後,陸陸續續,大部分臣子都讚同,俯首稱臣可以換來和平,完全可以!
燕王喜眼神陰冷,但是也隨之商議,該獻哪的土地比較好,這事還是要好好談的,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定下的。
數日以後,徐夫人的劍,也終於已經鑄造好了。
寶器本就將成,現在隻是一點收尾工作,自然快捷。
徐夫人直接派人將劍送了過去,都沒讓燕丹來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