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要讓他們父子的頭麵對麵埋在一起。
隻要想一想,就非常有趣。
至於燕王喜這邊,對於燕王喜的小算盤,嬴政看的分明。
同樣,嬴政的算盤打的也是啪啪響,燕王喜現在已經給嬴政送來了他最想要的。
嬴政不會給燕王喜任何機會的。
南亞還需要時間,但是全東亞,必須全部在大秦的手中,不允許身後有任何威脅!
燕王喜這人,心狠手辣,果斷決絕,卑鄙無恥,薄情寡義,帝王心術手段都是不差,若非燕國早就是積重難返,又是國力太弱,同樣又要麵對強趙,燕國也會是不小的威脅。
燕王喜還是有兩把刷子的,一個做了近三十年王位的王,是一個成熟的君主,而且道德過於卑劣,從來不安分。
你永遠不知道他能給你惹出來什麼事兒,這種人絕對不能留著。
再說了,這種碾壓局有什麼談交易的必要?和這種人談交易反而壞自己名聲,還不如借此再弘揚一下自己的聖名。
同樣這也是在為日後天下臣民百姓的道德建設做基調。
道德從來不是固定不變的,是可以構建的,是需要引導建設的。
無論任何時候,信是社會的基石,是道德的基石,但是孝是統治的基石。
這個是需要相互的。
父子相愛才能構建穩定的家庭秩序,才能構建穩定的社會秩序。
以孝治國並不是說父母可以任意對子女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那肯定就不穩定了,不利於思想引導控製。
隻有發自內心的感情才可以構建穩定的秩序。
而這需要相互。
家天下,國是皇帝之一姓之天下,皇帝乃是萬民之主,萬民之君父,忠孝必須一體才能確保統治。
隻有忠,那很可能出現,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的情況。
同樣,像‘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這樣的話,那也太不理想了。
隻有忠,是可以談君王的對與錯的,唯有加上孝,忠孝捆綁,那才讓人無路可走。
孝就是穩定小家之根本,隻有小家有孝,才能有對君父之孝,君父之忠。
皇帝是天下之君父,臣民對待君父既要有忠,又要有孝!
不止如此,還要再加上禮法的限製,大義的洗腦,忠孝禮義齊齊上陣,任是誰也頂不住這一輪群毆。
隻有如此,才能做到一句嬴政希望的真理:天下無不是的君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君要臣活,臣不得不活。
君父都是對的,如果不是,那肯定是臣民的問題!
但是這樣的道德馴化,要一步一步來,道德道理隻能潛移默化,不能直接大改,需要慢慢來,引導馴化。在屎裡下毒,吃的人少,但是在美食裡麵悄悄下毒,那就防不勝防了。
所以現在,嬴政毫不猶豫的下旨譴責燕王喜推卸責任,以父殺子,悖棄人倫,滅儘天良,以虎狼之暴,戕親生之子,可謂是無情無義無恥至極!
逆子殺父,乃是不孝至極,大逆不道之舉,當淩遲處死。
然而惡父殺子,也是毫無人性。父者,本應護子於翼下,育德於身側,慈愛為懷,恩義作則。然此惡父,棄親恩如敝屣,懷邪念若蛇蠍,其心狠如霜刃,行惡更過虎狼。
如此喪儘天良,無情無義,毫無人性之惡徒,有何德行為一國之君,又有何德行可安定萬民?
寡人代行天命,匡扶天理,替天行道,絕不會與如此無情無恥,畜生不如之人做交易!
寡人乃萬民之君父,為人父母,豈能不心憐心愛子民?又豈能坐視這樣的孽障惡畜仍恬居君王君父之位?
嬴政下旨,昭告天下,薅敕廢棄燕王喜之燕王之位,並且要替天行道,討伐無道燕國!
這一下,嬴政是於公於私,於情於理,都徹底站在了大義的製高點。
大義這種東西,在強者的手中,可以擴大強者十倍百倍的力量。
更重要的是,嬴政向來極其重視輿論宣傳的重要性。
輿論戰打得好,勝過百萬大軍呀!在這個時代,對於這一點,還沒有人比他有更深的認知,這也是為什麼嬴政那麼用心建設自己名聲的原因。
一個聖君之名,可以極其有效的降低統戰成本,征服成本,同化成本,統治成本。
在嬴政發布譴責燕王喜的檄文以後,立刻不遺餘力的大力宣傳,尤其是對著燕人大力宣傳。
燕王喜,又一次弄巧成拙了。
人類社會就是人情社會,絕對沒有任何人願意跟隨一個沒有人情,沒有人性的人。
絕對沒有任何人願意跟著一個殺害自己兒子的人。
他連自己親生兒子都殺,還有什麼人不能殺的?還有什麼人是不能放棄的?
燕王喜想用道德綁架嬴政不能攻伐燕國,激起燕人同仇敵愾悲憤之心。
但是,嬴政反手給他來了一手更高的大義攻勢。
揭穿了燕王喜的真實想法,你燕王喜殺子,說破天也不過是為了保全自身,保住你燕氏的統治。
可是為此竟然罔顧天理,以父殺子!
還說什麼自殺?自殺能死不瞑目嗎?誰自殺能把自己腦袋砍下來的?
自古以來無論上位者暗地裡多麼驕奢淫逸、殘忍狠毒、無恥無德,但是明麵上必須構建光輝形象,因為道德才是統治的根本正當性!
如果明麵上的光輝形象被毀滅,那麼統治必將不穩。
一句話,都是人,大家憑什麼就要聽你的?
君主統治百姓,本就是君權神授,構建神聖關係和神聖道德,然後構成效忠關係。
上位者可以編織謊言統治,構建社會秩序,但是構建成的秩序也會反過來影響身在其中的統治者。
這是必然的道理。
上位者運用構建的秩序維護自己的利益,那麼就必須維護秩序,並且要堅決捍衛秩序。如果上位者自己開始破壞秩序,那麼由上位者構建的秩序必將逐漸崩壞,到最後,就隻能換人重建秩序了。
就像天子,以上天之子的名義構建自己統治萬民,牧民天下的合法性,那麼也必須接受這一身份的桎梏。
沒有人可以既要又要還要總要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