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外,雨聲如織,將天地籠罩在一片混沌之中。
山洞內,那若有若無的詭異低語,像是從九幽地府飄來的魔音,不斷撩撥著眾人早已繃緊的神經。
進,還是不進?
這是一個艱難的抉擇。
留在外麵,持續的暴雨會迅速消耗他們的體力,體溫的流失和能見度的極度低下,都可能帶來致命的危險,更彆提這片叢林中還潛藏著類似“夫妻樹”那樣的恐怖存在。
而進入這個傳出詭異聲音的山洞,則無異於將自己置身於一個未知的、封閉的環境中,一旦遭遇危險,可能連退路都沒有。
所有人的目光都彙聚在蘇洛身上,等待著他的決斷。
蘇洛的眉頭緊鎖,他側耳傾聽了片刻,那低語聲依舊飄忽,帶著一種非人的韻律感。
他權衡了數秒,終於做出了決定。
“進。”
他的聲音不大,但在嘩嘩的雨聲中卻異常堅定。
“外麵的風險是持續且不斷增加的,我們的體力撐不了太久。洞裡的風險雖然未知,但至少我們可以主動去探查和規避。”蘇洛冷靜地分析道,“鄭雄有傷在身,璐璐也到了極限,我們必須找個地方休整。原地不動,就是等死。”
他從背包側袋取出一支軍用熒光棒,彎折後用力一甩,熒光棒發出柔和而穩定的綠光。
“鄭雄,你斷後。雨琦,你和我走在最前麵。小倩,保護好璐璐在中間。保持隊形,注意腳下和頭頂。”蘇洛迅速下達了指令。
他沒有將熒光棒直接扔進去,而是握在手中,一手持刀,一手照明,率先彎腰走進了那個黑漆漆的洞口。
一股混合著塵土、苔蘚和岩石的陰冷氣息撲麵而來,比外麵的雨水還要寒冷幾分。
山洞的入口很狹窄,僅容一人通過,但往裡走了七八米後,空間豁然開朗。
這裡似乎是一個天然形成的溶洞,洞頂很高,鐘乳石奇形怪狀地垂掛下來,在熒光棒的綠光映照下,如同猙獰的獠牙。地麵相對平坦,但也布滿了濕滑的碎石。
而那詭異的低語聲,在這裡變得清晰了一些。
它似乎不是從某一個方向傳來,而是從四麵八方彙聚而來,在空曠的溶洞中產生了一種奇特的共鳴,讓人感覺仿佛整個山洞都在低聲吟唱。
“這聲音……好像是從石壁上傳來的。”雨琦壓低了聲音,她用手電筒的光束掃過四周的洞壁,眉頭微蹙。
蘇洛也察覺到了這一點。
他走到一側的石壁前,伸出手輕輕觸摸。
石壁冰冷而潮濕,並沒有任何異常。他用手指關節敲了敲,發出沉悶的“叩叩”聲,是實心的。
“繼續往裡走,聲音是從更深處傳來的。”蘇洛沉聲道。
五人組成一個緊湊的防禦隊形,一步一步地向溶洞深處挪動。
他們的腳步聲在空曠的環境中被放大,與那詭異的低語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令人心神不寧的壓抑氛圍。
又向前走了約莫五十米,山洞開始出現一個向下的緩坡。也正是在這裡,他們終於看到了聲音的源頭——或者說,是看到了發出聲音的“東西”。
借著手電筒的光,他們看到前方的洞壁上,赫然出現了一幅幅巨大而古老的壁畫!
這些壁畫的顏料極為特殊,並非普通的礦物顏料,而是一種暗紅色,在光線的照射下,仿佛還閃爍著一絲微弱的、不祥的光澤。
那顏色,像極了乾涸凝固了千百年的血液!
壁畫的風格粗獷而原始,充滿了神秘主義色彩。
畫的內容,描繪的是一個古代部落從誕生、狩獵、到祭祀的全過程。
第一幅畫,是一群身披獸皮、手持簡陋石器的先民,他們正圍繞著一棵巨大的、枝繁葉茂的古樹跪拜。古樹的頂端,盤踞著一條長著翅膀的巨蛇,巨蛇的形象猙獰而威嚴。
“這是圖騰崇拜。”雨琦輕聲說道,她對曆史和考古也有一定的涉獵,“南疆的古老部落,大多信奉自然神或圖騰神。這條羽蛇,應該就是這個部落的‘蠻神’。”
他們繼續往下看。接下來的幾幅畫,描繪了部落在“蠻神”的庇佑下,狩獵巨獸、戰勝敵人、開墾土地的場景。整個畫麵充滿了原始的力量感。
然而,當看到第五幅壁畫時,所有人的呼吸都為之一滯。
畫風陡然變得血腥而詭異。
畫麵上,部落的大祭司,一個頭戴羽蛇麵具、身材枯槁的老者,正站在祭壇上,他的手中高舉著一顆仍在跳動的心臟。
祭壇之下,跪滿了密密麻麻的族人,他們的表情狂熱而虔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