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蜀盆地,廣漢,三星堆遺址外圍。
夜幕低垂,烏雲遮蔽了星月,空氣中彌漫著潮濕而悶熱的水汽,一場暴雨正在醞釀。
“玄鳥”運輸機在距遺址數十公裡外的一處隱秘山穀中完成了無聲降落。
四道黑影在夜色的掩護下,迅速離開了機艙,融入了川西平原的茫茫夜色之中。
“鑄劍”行動組,正式踏上了這片古老而神秘的土地。
“嘖嘖,這地方的‘氣’,真夠渾的。”梁寬一下地,就從懷裡摸出了他的那枚奇門羅盤。
隻見羅盤中央那根白骨指針,像是喝醉了酒一般,瘋狂地打著轉,完全無法穩定下來。
“地脈之氣紊亂,陰煞之氣上浮。”梁寬的臉色有些凝重,“這可不是好兆頭。要麼是底下有大東西在‘翻身’,要麼……就是這天時,不太對。”
“能確定方向嗎?”蘇洛沉聲問道,他能感覺到空氣中有一種壓抑的氣息,讓他的麒麟血都有些躁動不安。
“大概方向錯不了。”
梁寬收起羅盤,指著遠處一片被黑暗籠罩的輪廓。
“我們的目的地,三星堆博物館區域,隻是‘神壇’的表象。真正的入口,在都江堰方向引來的古河道下方,一處早已被泥沙掩埋的祭祀坑裡。那裡才是‘反九宮八卦陣’的‘死門’所在。”
“死門?”
鄭雄扛著武器箱,疑惑地問道,“我們不是要找‘生門’嗎?怎麼往死門裡鑽?”
“兵法雲,死地而後生。”
梁寬神秘一笑,“這種逆轉乾坤的風水大陣,生門即是死門,死門亦是生門。直接闖生門,十死無生。但若能從死門進入,以‘引子’破局,便能一舉勘破陣眼。這叫‘以煞衝煞,否極泰來’。”
他說著,看了一眼蘇洛。
雨琦的戰術平板上,迅速調出了梁寬所說區域的高精度地質掃描圖,上麵用紅點標注出了一個異常能量區域。
“梁寬說的位置,與我們的深層探測數據顯示的能量異常點,完全吻合。”
“很好,出發。”蘇洛沒有絲毫猶豫,下達了指令。
四人如同暗夜中的獵豹,悄無聲息地穿行在田埂與樹林之間,迅速向目標區域靠近。
越是靠近,蘇洛的感覺就越是明顯。
他左手手腕上,那枚看似普通的“石心環”,正散發出一絲若有若無的涼意。
這枚來自張家古樓的永生之環,似乎對這片土地的地脈之氣,產生了某種奇特的共鳴。
這讓他心中更加確定,九大鑄場之間,必然存在著某種內在的聯係。
作為一個“永生者”,蘇洛對時間的流逝和環境的變遷有著遠超常人的敏銳感知。
他能清晰地“聞”到,這片土地的空氣中,沉澱著數千年未曾散去的、古老而莊嚴的祭祀氣息。
仿佛腳下的每一寸泥土,都曾被先民的血液浸染過。
半小時後。
四人來到了一片荒廢的河灘地。
這裡早已偏離了旅遊開發區,周圍雜草叢生,一片死寂。
“就是這裡了。”梁寬停下腳步,從背後解下一個長條形的布包。
布包打開,裡麵竟是一整套濃縮版的“洛陽鏟”和各種奇形怪狀的探針。
他取出一根細長的鋼釺,插入腳下的泥土中,閉上眼睛,耳朵貼在鋼釺的末端,仔細地聆聽著。
片刻之後,他猛地睜開眼,在地上畫了一個圈。
“往下挖三米,是夯土層。再往下五米,有青石板。東西就在石板下麵。”
“交給我。”鄭雄放下武器箱,從裡麵取出一把可折疊的工兵鏟,肌肉賁張的雙臂揮舞起來,如同一個人形挖掘機。
雨琦則在一旁架設起微型聲呐探測儀,隨時監控地下的結構變化。
蘇洛負責警戒,他的目光如同鷹隼,掃視著四周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