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將整座京城籠罩在一片深沉的靜謐之中。
不同於上海的繁華與喧囂,京城的夜,多了一份獨屬於皇城根下的厚重與威嚴。
高樓林立的縫隙間,是古老的胡同和巍峨的宮牆,現代與曆史在這裡交織,形成一種獨特的氣韻。
一架私人飛機,在獲得特殊航線許可後,無聲地降落在京城西郊的一處軍用機場。
艙門打開,蘇洛一襲黑色風衣,獨自一人走了下來。
夜風獵獵,吹動他的衣角,也吹散了他身上最後一絲從上海帶來的溫熱。
他的眼神,如同這京城的夜一般,深邃而又冰冷。
他沒有驚動任何人,甚至沒有聯係蘇家在京城的力量。
這一次,他要見的,是他以個人身份,以一位超越凡俗的力量擁有者的身份,去接觸的“老朋友”。
機場外,一輛毫不起眼的黑色紅旗轎車早已靜候多時。
蘇洛拉開車門坐了進去,駕駛座上的人沒有回頭,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蘇先生,好久不見。”
聲音清冷,卻帶著一種軍人特有的乾練。
蘇洛看著那個熟悉的側臉,嘴角微微上揚:“青龍,我還以為會是你師父親自來接我。”
被稱作“青龍”的女人,正是鎮魔司四大衛之首,也是當年與蘇洛在邊境有過數麵之緣的故人。
她一身黑色作戰服,短發利落,眼神銳利如鷹。
“師父正在處理一件棘手的事情。”青龍發動了汽車,車輛平穩地彙入車流,“不過他讓我轉告你,他沒想到,你成長的速度,比他預想中還要快。”
這句話,既是讚揚,也是一種無形的試探。
“成長,往往是被逼出來的。”
蘇洛靠在座椅上,目光投向窗外飛速掠過的霓虹,“你們鎮魔司的消息,還是這麼靈通。我前腳剛在上海鬨出點動靜,你們後腳就知道了。”
“職責所在。”
青龍的回答滴水不漏:“更何況,這次的動靜,可不是‘一點’那麼簡單。戰術導彈襲擊市區,‘天譴’小隊全軍覆沒……蘇洛,你捅的這個簍子,比我們鎮魔司過去十年處理的所有S級事件加起來都大。”
“我捅的簍子?”蘇洛冷笑一聲:“如果不是你們鎮魔司辦事不力,讓‘永生殿’在國內如此猖獗,又何須我親自出手?”
青龍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一緊,沉默了片刻,才緩緩說道:“‘永生殿’的水,比你想象的要深得多。我們一直在查,但他們就像一群生活在陰溝裡的老鼠,狡猾又狠毒,很難抓住他們的尾巴。”
“所以,你們就任由他們綁架、襲擊我的同伴?”蘇洛的聲音陡然轉冷,車內的溫度仿佛都下降了幾分。
青龍感受到了那股刺骨的寒意,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蘇洛,眼神複雜地說道:“雨琦小姐的事情,我們承認,是我們工作的疏忽。師父讓我代他向你表示歉意。我們也沒想到,‘永生殿’會為了她,暴露出如此重要的戰力。”
“一句道歉就夠了嗎?”蘇洛的語氣依舊冰冷。
青龍歎了口氣:“蘇洛,我們不是敵人。事實上,我們有著共同的敵人。師父說,你這次來京城,應該不隻是為了興師問罪吧?”
“當然不。”蘇洛收斂了氣勢,他知道和青龍爭論這些沒有意義。
他此行的目的,是為了情報和合作。
“我要知道,你們鎮魔司對‘永生殿’的‘神降計劃’,了解多少?對昆侖墟,又知道多少?”
聽到這兩個名詞,青龍的瞳孔猛地一縮,握著方向盤的手指骨節都有些發白。
她猛地一腳刹車,將車停在了路邊一個僻靜的角落。
“你……從哪裡知道這些的?”她的聲音第一次出現了波動,帶著難以置信的震驚。
“神降計劃”,是鎮魔司內部的最高機密,隻有寥寥數人知曉!而“昆侖墟”,更是禁忌中的禁忌!
蘇洛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是靜靜地看著她,眼神中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壓迫感。
青龍與他對視了數秒,最終還是敗下陣來。
她深吸一口氣,重新啟動了汽車,語氣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這件事,不是我能回答的。看來,必須由師父親自和你談了。”
……
黑色紅旗轎車沒有駛向市區,而是拐進了一條越來越偏僻的小路,最終停在了一座看似普通的四合院門前。
這裡沒有任何標識,門口也沒有守衛,隻有兩盞古樸的紅燈籠,在夜風中微微搖曳。
然而蘇洛卻能感覺到,這座看似普通的四合院,被一股無形而又強大的氣場所籠罩。
這股氣場平和中正,卻又帶著一絲肅殺之氣,任何心懷不軌之徒,恐怕連靠近都做不到。
“到了,師父在裡麵等你。”青龍推開車門。
蘇洛跟著她走下車,邁步踏入了四合院的大門。
院內彆有洞天。
沒有現代化的裝飾,隻有假山、流水、翠竹、石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