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實也沒想好,詩語姐有什麼特彆想去的地方嗎?”
“嗯,我想想”
那邊,顏歡和葉詩語徐徐轉身離開了校園。
而身後不遠處的暗中,安樂的目光一路追隨著他們離開,這才收回目光。
回頭看向一旁還處於怔愣狀態的斯潘塞,安樂抿了抿唇,頗為擔憂地問道,
“斯潘塞,你沒事吧?”
“嗷?我我沒事嗷。”
一聽到安樂的聲音,斯潘塞回過神來,看著她搖了搖頭。
“.”
可沉默了幾秒,斯潘塞卻倏忽低聲說道,
“對不起嗷,安樂。”
“哎?為為什麼突然要向我道歉啊?”
安樂有些不解,但斯潘塞卻捏緊了她的手,解釋道,
“因為.我現在才好像理解了你當時的心情了嗷.”
“斯潘塞”
“就是.感覺心裡悶悶的,有點生氣,不高興,然後.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斯潘塞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看向眼前的安樂,接著問道,
“安樂,你當時,也是這樣的感覺嗎?”
“.”
看著眼前莫名有點難過的斯潘塞,安樂抿了抿唇,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該回答什麼。
常言道,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所以,常常人們在遭受痛苦後,會希望對方也感受到和自己一樣的痛苦。
但此刻,望著眼前莫名安靜的斯潘塞,安樂卻一點沒有報複回來的快意。
可能是因為,她其實早就不再介懷了。
因為從東京回來後,她內心的空缺已經被顏歡成倍地填滿。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她也看葉詩語不爽,自然和斯潘塞感同身受。
“.那斯潘塞,你打算怎麼做?”
於是,思索片刻後,安樂深吸了一口氣,卻抬眸看向了斯潘塞,如此開口問道。
“嗷?什麼怎麼做,我.我也不知道.”
“什麼不知道,你對現在的感覺不是清楚得很嗎?”
“嗯因為看到看到顏歡和葉詩語,感覺很親密的樣子.就.就莫名不開心嗷”
“啊,我也是一樣的感覺。”
“嗷?”
斯潘塞微微一怔,看向眼前的安樂。
卻看平時溫和的安樂此刻滿臉認真,似乎是有些不高興。
但那不高興不是對顏歡的,而是對葉詩語的。
“你知道嗎,斯潘塞。我有一個能不再讓你不,是我們不再難受的辦法,你想要試試嗎?”
“什什麼嗷?”
斯潘塞愣愣地眨了眨眼,完全一無所知地看向安樂。
她在安樂麵前,真的完全就是個新兵蛋子。
而安樂所說的“辦法”其實並非是無根之萍,反而她自己是親自實踐過的。
之前,她被斯潘塞牛得遍體鱗傷,為何現在卻完全不覺,反而看斯潘塞一口熱飯沒吃上,還有一種憐憫和同情?
還不是因為她天天吃飽喝足的,欲望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所以以此類推,現在讓斯潘塞不難受的方法不是很明顯了麼?
“我們偷偷跟上去,在葉詩語的眼皮子底下,把小歡搶回來吧。”
於是,安樂語不驚人死不休。
“搶搶回來?”
聽到這話,斯潘塞眨了眨眼,卻也很快表情堅定了起來。
“好嗷!等下,我去抄家夥!”
說罷,斯潘塞就擼起了袖子,左右掃視起了四周,找尋起了趁手的兵器。
看她如此,安樂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歎了一口氣道,
“什麼.不是這樣啦!我的意思是你還記得我之前教你的那些東西嗎,斯潘塞?”
“啊嗷?!”
聞言,斯潘塞的小臉瞬間微紅起來,她滿臉不可置信地說道,
“難不成,我要在葉詩語和顏歡約會的期間,偷偷對顏歡做做那種事?!”
“怎麼樣,要做嗎?”
“我”
斯潘塞的心跳不斷加快,顯然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但卻也不知為何,當這個想法冒出來的時候,她的心中卻詭異地浮現出了一抹興奮和刺激。
她頭上的一對牛角也因此,變得更加耀眼了。
“我我乾了嗷!”
“好,但要怎麼做,聽我的可以嗎?”
但對比想一出是一出、以力破巧的斯潘塞不同,安樂的心思是縝密的。
她如此做,首先出於吃醋和討厭葉詩語的情理。
先前安樂在東京差點把小歡和世界都給毀了,而就算如此,小歡還不計前嫌,拿出了那種藥物把自己身上的副作用給消除了。
私底下安樂問過小拇指,它說它也不知道顏歡的藥是從哪來的,但想必應該非常珍貴。
這件事,讓安樂一直都很愧疚。
而且,這段時間小歡晚上還一直.照顧自己。
所以,安樂才決心要幫小歡解決修改器,而且就算之後他喜歡上彆人將自己拋棄,自己也.
但葉詩語那個家夥呢?
之前在京都的時候,她可是催眠小歡,差點讓小歡被殺手給害了。
隻要想想就知道,她之前肯定不止一次這樣對小歡了。
就是這樣的人,怎麼能相信她是真的改過自新了?
安樂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懷疑:這不過是葉詩語的偽裝罷了。
因為有她們這些其他修改器宿主的存在,她霸王硬上弓不成所以來軟的。
而小歡呢?
因為小歡要解決修改器,還不能暴露。
所以,就算小歡知道葉詩語是虛以委蛇,還不是要啞巴吃黃連,裝作認同地不計前嫌?
天底下哪有這種委屈的事?
就算有,安樂也不想它在小歡的身上再發生。
所以此刻,安樂才想著要讓葉詩語吃吃苦頭。
“首先,斯潘塞,這件事不能讓葉詩語知道。但小歡知情是沒關係的,他也絕對不會和葉詩語說.”
但安樂還遠沒有失了智。
如果因為她們私底下的行動讓葉詩語的修改器失控,那不是給小歡添亂嗎?
善解人意的安樂是斷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
“然後到時候,我在明,你在暗。你找機會引開小歡,我露麵吸引葉詩語的注意力.”
如此,安樂這才湊到了斯潘塞的耳邊,再度慷慨地傾囊相授,
“嗷嗷.”
而我們的大弟子斯潘塞也一如既往地.大受震撼!
“就是,到時候我不在你身邊,我教你的那些你真的沒問題嗎?”
最後,安樂唯一擔憂的,就是自己這個大弟子的學習成果有沒有問題。
彆到時候累死累活搞了半天,斯潘塞什麼都沒做到,那可就白費功夫了。
“沒沒問題的嗷!”
但這段時間斯潘塞除了學習備戰期末之外,小腦袋瓜裡學得最多的就是這個了。
她微紅了臉,顫顫巍巍地豎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我可以做到的!”
如此,顏歡奪回大作戰,正式開始!
“阿嚏!”
再說顏歡這邊,此刻,他剛剛和葉詩語坐上網約車就打了一個噴嚏。
他揉了揉鼻子,看著窗外遠去的遠月學院,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小歡,你感冒了嗎?”
“沒有.”
“要不要多穿點衣服,我們去就近的商場買一件好了。”
“.沒這個必要吧,詩語姐。”
“.”
身旁,葉詩語卻還沒停下,從隨身帶的包包裡抽了一張紙巾遞給了他。
“啊,謝謝,詩語姐.”
但隻是剛剛開口,葉詩語便歪了歪頭,隨後垂了垂眸,又看向了顏歡,破天荒地聲音放小了一些、卡頓了一些,
“今天.小歡,可以.隻叫我.詩語嗎?”
“.”
顏歡眨了眨眼,看向她。
但就是這才僅僅幾秒的遲鈍,卻讓她歪了歪頭,更靠近了一點顏歡。
於是,在顏歡的視野中,她那張麵無表情、雙眸卻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俏臉就這樣稍稍放大了一些。
“可以嗎?”
“等等,詩語姐.”
又歪了歪頭,湊近了一些,
“可以嗎?”
刹那間,她已然跨過了汽車後座的中軸線,距離顏歡咫尺之遙。
此刻,顏歡甚至能看到她的臉上清晰的毛孔和唇瓣上不規則的可口紋路。
但她的眼中,卻依舊倒映著顏歡的身影,隻是眨也不眨地看著他。
“.好,詩語。”
被她這麼盯著,顏歡實在無法,隻好開口答應。
“.”
而在顏歡答應過後,她那完整的麵無表情終於破碎了一角。
她的粉唇微微翹起了一個不太明顯的弧度。
如果是旁人看來,便和先前沒什麼差彆。
可唯獨,距離她咫尺之遙的顏歡能看清.
她是在微笑。
“太好了,小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