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鈴接過香草遞過來的果汁，眯著眼喝了一口。
風鈴感覺自己有點向職業表演家的身份偏移了。
明明當初的聘用合同上的工作內容是教學輔助人員。
目前的工作風鈴算不上討厭，而且她的確覺得現在正在排練的戲劇還算有趣。
經過霜月王國的國王陛下的修改，也確實變得更加吸引人了。
就是霜月王國的國王和蘭德大人關係這麼好嗎？居然不遠萬裡從王城趕過來，專程幫蘭德改劇本？
反正風鈴是沒見馬爾庫斯陛下乾彆的事情，來了，然後改劇本，然後走了。
算了，這些事情和她無關。
她還是想想下班後要不要去餐館大吃大喝了。
風鈴歎氣，自從工資上漲了，她的食量也漲了，胖倒是沒胖，但是壓力大就想吃點什麼喝點什麼。
不過工資上漲總是好事吧，她已經被蘭德贖身了，現在乾戲劇演員主演還有額外補貼，感覺用不了太久，就能將欠蘭德的贖身金還清。
然後她就自由了。
雖然她並不知道自由後該乾什麼。
精靈森林大抵是回不去了，就是很多個人物品留在精靈森林很可惜。
又是鑼鼓聲。
該下一次排練戲劇了。
風鈴起身。
風鈴的形貌條件很好，作為上級職業者，她身形矯健。
風鈴的身高和身材也都不錯，容貌更是無瑕。
之前的樂隊表演，加上現在的戲劇排練，已經讓風鈴收獲了不少粉絲。
當然，這個世界上，還沒有明星這種概念，不過有崇拜是正常的事情，風鈴對此不以為意。
……
香草則不再多看，返回了教會學校。
她自己的工作還沒有結束呢。
教會學校中。
精靈長老尼德霍格，正在對著書本沉思。
精靈和人類之間的隔閡是非常嚴重的。
曾經人類和精靈開戰過很多年，後來議和之後關係也沒有改善太多。
兩族會互相抓捕族人作為奴隸，互相不通貿易而且還會有很多暗中的諜報作戰。
反正如果和尼德霍格說，有一個人類的領土上，招收精靈教師，那麼尼德霍格肯定會認為那是騙人的，假的，是陷阱。
尼德霍格在被迫留在這裡之前，基本都是這麼想的。
現在尼德霍格也未必對這裡有太大的改觀，不過月相公爵蘭德應該是守信的。
反正這段時間以來，尼德霍格在他被允許的活動範圍內的各種地方調查過，自從月相大公爵蘭德統治這片土地以來，還沒有誰到了勞改期限，蘭德不放人的情況。
當初作為精靈隊伍不反抗的交換條件，放走一部分憎恨蘭德，不願意留在這裡的精靈的事情，蘭德也如約照做了。
其中未必沒有蘭德派人將放走的精靈截殺的可能，但是尼德霍格認為這種概率很小，而且他其實暗中囑咐了幾個放走的精靈，過段時間，就會回來彙報蘭德到底是不是真的放人了。
要是預定的期限中沒有精靈回來，尼德霍格就要考慮使用底牌帶著香草逃脫這裡了。
至於現在，這段等消息的放鬆時間，尼德霍格還是打算既來之則安之，先熟悉一下現在的生活。
“那麼我的老師，香草女士，請問可以給我解惑一下嗎。”尼德霍格指了指書本上的內容，“這幾個字……我從沒見過這樣的文字。”
香草有些羞赧，尼德霍格是她的老師，現在為了將她“救”回去被迫留在這裡，現在她倒是名義上，成為了這些滯留月相公爵領的精靈的導師了。
“您彆這樣。”香草尷尬道，“這幾個字是蘭德大人發明的，不用在意，蘭德大人總喜歡弄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香草又覺得這樣編排這片土地的主人不太好，又解釋了一下：“當然，蘭德大人絕大多數時候還是很正常很正經的，他要是說莫名其妙的話，不理會就好了。這幾個字的讀音是——‘上善若水’，至於意思，是有完美道德的人，就像水的品性一樣，澤被萬物而不爭名利。”
“這種事情不用太在意啦，這段時間還是先試試適應在這裡上課吧？由於您的實力，您的課程安排中還有世界文化講解，德魯伊的常識，法師課程基礎。”香草的睫毛隨著她的眼睛眨了眨，“蘭德大人沒有強迫您泄露精靈森林的秘密的意思，如果您覺得什麼不適合作為上課內容，直接拒絕提及即可。”
“沒事。”尼德霍格倒是對此不在意，作為精靈長老，他當然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一般的上課，也不會需要介紹一些秘辛。
尼德霍格作為香草的老師，一百多年積累下來的學識，足以讓他輕鬆勝任老師的工作。
“那麼尼德霍格大人，我就先去看看其他人的情況了。”香草鞠躬後告退。
尼德霍格繼續翻看手中的書籍，也就是基礎教材。
真的是很基礎的基礎教材，但是尼德霍格卻很感興趣。
這裡是和精靈森林截然不同的反麵。
如果說精靈森林是悠久的曆史傳承，一切延續著傳統和傳承的話。
這裡就是一片一直在改變，不斷出現新事物的地方。
單單精靈隊伍投降，到現在這十幾天，尼德霍格就看到過幾個新的菜式，飲品被創造出來，尼德霍格還聽宣傳員宣傳過冶金技術有些許突破，以後聖域官方鐵匠鋪會提供更優質的武器。
而翻到這本書的最麵前，扉頁，也顯示了這本書被修訂了幾次。
想必現在的內容，和最開始的，也已經截然不同了。
創新和改變未必是好的，可能帶來財富，力量，但也可能帶來危險。
反正尼德霍格是見識過很多背棄誓言與傳統的國家因為這種“創新”而滅亡了。
這也是尼德霍格雖然也覺得精靈森林的那群上層精靈太過頑固，但沒有過多去反對的原因。
至於這片月相公爵領，月相公爵蘭德會不會因為他的追求改變而走向滅亡，尼德霍格不得而知，可這些反複修訂的教材，的確挺有意思的，讓他頗為感興趣。
最基礎的課程有文字，算術，以及教義解析。
稍微進階一些的就分得很細了，有農業，工程，醫學，戰爭，煉金，甚至有戰鬥和法術。
其中最為體係化的是農業部分，其他則較為偏向於經驗性總結，想必編寫教材的人，對於農業一定很了解。
而香草則已經在其他區域見到了其他精靈。
並不是所有精靈都能像尼德霍格長老一樣輕易接受這裡的生活，有些精靈還會暗中咒罵香草是精靈的叛徒。
香草有時候能十分“巧合”地聽到，但她對此並不是太在意。
這些精靈隻要不違反月相公爵領的法律，正常工作，一年之後就可以離開，這些不喜歡這裡的精靈，也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到時候她就清淨了。
香草不否認她的確是個“精靈森林背叛者”，但香草同樣需要強調一點，那就是她絕不承認那個如凝固的墳墓一般永遠一成不變的精靈森林，是精靈應有的棲息之地。
她沒有能力改變那片精靈森林，所以她逃跑了。
或許終有一日，她會有機會改變那裡？
香草不會想那麼多。
她隻是對於眼前的同胞們告誡道：“我知道你們很多人討厭我，但我想說的是，隻要好好工作一年，蘭德大人就會放你們走，現在就要反抗的話……”
香草沒有再說下去，她感覺自己的口氣的確有點像助紂為虐的那種奴仆。
這讓香草有些尷尬。
如果換一種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