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真的要給蘭德土地嗎？”了解完情況之後，終於到了核心問題。
對國內隱瞞戰敗的事實，的確是一件麻煩的事情，但很顯然，還是給蘭德土地的事情，更加難以處理。
戰敗，割地，賠款。
以前在這個世界，戰爭是很少會產生領地變化的，在沒有宣稱的情況下，就算獲得勝利，也隻能劫掠一番。
每一個領主的土地都是先祖或者國王留給他們或者賜予他們的，被搶奪或者主動割讓領地，就是在打先祖或者國王的臉。
時過境遷，失去了火炬教會的維護和平，以及各種邪惡事件的發生，兼並，已經成為了現實中偶爾會發生的事情。
就比如，蘭德就在沒有“宣稱”的情況下，占下了波倫王國和倫薩王國的部分土地，整合成如今的“月相公爵領”。
原本這個世界可從來沒有過什麼月相公爵領地區域。
波倫王國知道戰敗還想維持名聲，讓國內不再死氣沉沉人心離散，必然是要付出代價的。
但付出土地的代價，是否有些過於昂貴了？
“我們有可能食言嗎？”海蛇家族的指揮官有些疲憊地說道。
顯然是不可能的，雖說他們以不死不休為由頭威脅蘭德。
但實際上，這份威脅是十分不穩固的。
這種威脅對於蘭德而言不是致命的，真爆發國戰的話，蘭德的領地發展固然倒退，但是波倫王國真的能在擁有蘭德的霜月王國討到好嗎？
最後的結果其實很好預測，波倫王國毀滅，霜月王國元氣大傷，僅此而已。
至於會不會有奇跡……，那隻能說蘭德能想出奇謀的概率更大。
“那麼給蘭德一個不太有價值的土地呢？”波倫王國國王頭疼道。
“這倒是可以。”前軍務大臣開口道，“因為我們本就沒有什麼有價值的土地，那些理論上可以借給蘭德的土地，都是被亡靈或者蔚藍之王或者吸血鬼摧毀過的。”
原本就有貴族統治的土地，顯然是不可能分給蘭德的，蘭德一開始發過來的勒索信中，也是沒有要波倫王國太核心的土地的意思。
因為蘭德知道那樣的話波倫王國不會給。
“那就……”波倫國王思考，然後說道，“那就之前的第一防線後方吧，那裡受到亡靈的影響很嚴重，至今都還有亡靈在遊蕩。”
這裡距離蘭德的領地不算近，土地的價值也不高，如果波倫王國自己重建，那麼可能十年內都難以恢複生產力，雖然給蘭德還是很心疼，但給彆的土地隻會更心疼。
“那就這樣吧。”波倫王國的國王就歎息道。
在蘭德這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人出現之前，國王是意氣風發的，在他治理下，波倫王國不斷從海洋獲得收益，陸地上的建設也受到海洋的反哺而不斷發展，波倫王國日益強盛。
他的兒子也很出息，大王子的能力還算不錯，二王子是雖然浪蕩，但浪蕩出來了名堂，成為了偉大的波倫王國英雄。
然後蘭德就出現了。
之後的事情實在不想多提。
等到前軍務大臣和海蛇家族的指揮官離開之後，波倫國王又找來了大王子。
波倫王國國王是個魁梧的人，如今年紀已經快到半百了，依舊肌肉虯結，還留著一把大胡子，看著壓迫力十足。
連年輕的大王子，都不如他強壯。
隻是此時這個強壯的國王，神情已經是疲憊和委頓，這些年不僅經曆了喪子之痛，還有大大小小各種失敗，原本治理得發展起來的波倫王國，也在倒退。
現在更是到了割地賠款的境地。
波倫王國國王歎氣後說道：“你抓緊學習吧，我決定要在這幾年退位了，可能我真的老了，不適合統治這個國家了。”
大王子則神色有些興奮，他早就想一展拳腳了，在他眼中，他的父親的治理是有很多不當之處的。
而如果換他來，那麼那個蘭德·尼古拉斯，必然會俯首稱臣。
他的父親現在退位正好，省得繼續出錯下去，晚節不保，弄得王室名聲也變差。
……
幾周後，蘭德見到了波倫王國的使者。
蘭德這時候已經又回到了上層聖域的領主大廳。
經過巨大領主座椅，以及巨型動力裝甲的威懾，這個使者依舊神情有些倨傲。
就仿佛蘭德真的是在與波倫王國的戰役中，失敗並且簽署了恥辱的條約。
“蘭德閣下。”使者麵色冷傲，並不抬頭注視領主座椅上的蘭德，隻是一板一眼地說道，“我們偉大的國王勒令你在今年秋天之前，派足夠的人和物資到曾經的第一防線協助建設。”
這個使者漠然地說道：“不可以延期，必須準時到達。”
這個使者是沒什麼好氣的，見到他這個使者過來，居然不好吃好喝招待。
雖然他的確決定不了什麼，但如果賄賂他，再好吃好喝招待他，說不定他還能在偉大的國王麵前美言幾句。
而蘭德則覺得是波倫王國國王或者哪個大臣刻意惡心他。
派一個不知情的使者過來傳訊。
蘭德身邊的埃莉努力板著臉，而躲在王座後麵暗中護衛的艾爾莎已經捂嘴偷笑了。
而作為書記官的奧蓮娜，則麵色無奈。
蘭德無奈拍了拍埃莉的手背，低聲道：“無論戰爭的結果如何，你應該對我保持尊重，直視我。”
蘭德的聲音是非常年輕的，清朗而又溫和。
但就是這樣平和的聲音還是讓這個因為沒有收賄成功而心情不忿的使者一凜。
不由自主地抬頭，看到的是蘭德那如聲音一樣平和的眼睛。
使者突然感覺氣氛有些過於壓抑了，他感覺自己有些喘不過氣。
“敗，敗軍……之”使者有些磕磕絆絆地開口，想要打破這個壓抑的氣氛，但很快就不再說得下去。
“你應該稱呼我什麼？”蘭德問道。
“月，月相公爵大人。”這個使者沉默了一會後，還是選擇了暫時服軟，並在心中暗暗發誓，回去後一定要多番抹黑蘭德。
但現在，他覺得還是服軟為好。
蘭德說不定吃了敗仗心情不好，要是拿他這個使者出氣，波倫王國想必是不會因為使者的問題向蘭德重新發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