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長霽亦是被這說法驚呆,不等她在腦海裡稍微理順消化,就突然聽一聲驚恐的尖叫在耳邊響起。
她猛地回頭,卻在這扭頭瞬間,整個天地再次變化。
一陣通白的光暈後,入眼竟是一片血紅的顏色,隨著那聲慘叫停止,視線瞬間變得清晰。
月長霽從未露出過如此驚駭的神色,因為剛才鮮紅正是一道成人身軀在她麵前被一分為二,若是她現在不是個虛幻的存在,定被撒麵而來的血肉澆了個滿身。
然而,真正令她雙目睜圓的另有其物。
被撕成兩半的肉身癱倒兩側,從中露出一隻沾滿鮮血的尖利魔爪,猙獰扭曲著收回。
這,就是那邪祟嗎……?
月長霽看著現在她“麵前”不遠處的魔爪的主人,隻覺心臟都在抽搐,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湧上心頭。
邪祟非人非獸,渾身通紅不見皮膚隻餘筋骨血肉,麵如乾屍,那張人臉似的麵龐上除了一張裂到耳根的血盆大口,已不見絲毫正常五官的模樣,全然模糊成糜爛乾癟的血肉。
此時此刻,這邪祟正伸出條長滿倒刺的長舌舔舐著利爪上的鮮血,邊舔邊嘶啞出聲
“小小練士,靈力欠缺,味道著實差了些……”
月長霽滯澀轉身,才發現自己“身處”一片慘絕人寰的戰場中,而剛才她所見的殘忍場景,正在到處上演著。
無數禦靈師使出全力也無法抵擋邪祟的力量,被吸走靈力和精血,隨後屍身又被以各種手段分解剖開。
到處都充斥著慘叫和邪祟的奸笑,整片天地好似被血色染紅,恍若末世來臨。
如此光景,頓時讓月長霽忍不住收回之前的想法。
過去還是未來?
不,她一點不希望是未來會發生的事。
就這一會的功夫,不管是低境練士,還是高境聖人,竟對這些邪祟毫無還手之力。若是眼前所見乃是未來,她,她的親人們,這世上的所有生靈豈有活路?
隨著殺戮的繼續,月長霽的神識開始震蕩,睡夢中的她因此眉頭緊蹙,額角滲出細細密汗。
陣血靈有所感知,想將她叫醒,可在它靈力發動之下竟意外失敗了。
夢境已經被它收回,但月長霽的神識卻留下此夢的餘韻中沒能出來,陣血靈頓時慌了。
它從月長霽手中脫出,飛至她眉心上方,全部靈力湧出,護住她的腦海,嘗試從夢中抽離她的神識將其喚醒。
夢境中,當月長霽再次扭頭看向剛才那邪祟時,卻見被它撕成兩半的練士屍身,竟在一股不知由來詭異力量的驅使下,逐漸立起。
流儘血液的殘屍扭曲著收縮蠕動,不過一息時間,兩隻形態稍小的邪祟形成。
其餘的禦靈師屍體亦是如此,若被分成兩半,便形成兩具邪祟,若是被力量更強大的邪祟分成三半、四半,甚至更碎的,也根據屍塊數量形成大大小小的邪祟。
這些新生的,沒有意識的邪祟,則會被本能驅使,不顧一切的衝向那些還活著的禦靈師們。
月長霽強忍著腦海劇痛,抬眼看向麵前邪祟,正好對上它空洞的雙眼。
這跨越空間,跨越現實與夢境的對視,在這邪祟嘴角彎起時,好似化虛為實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