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之與薑芸在尚書府吃過午飯後便回了侯府。
一回府,他們二人就被叫去了翠羽院。
這些日子都是顧行珊在照顧侯夫人,整個人滄桑了不少。
看到戴著金簪、氣色紅潤的薑芸時,顧行珊心底湧出一股厭煩來,伺候母親的事明明就該薑芸來做的。
顧行珊語氣不善:“三嫂,母親頭疼多日,你什麼時候才肯去請神醫?”
顧行之雖然是侯府的人,可侯府到他父親手上後就落敗了,他能在有妻子的情況下娶到戶部尚書的女兒,算是高攀。
前兩日侯夫人不敢向薑芸提及此事,可如今薑芸回了門,行之和她的婚事算是板上釘釘,再加上她的頭實在太疼了,所以她默許了行珊的質問。
屋內眾人都把目光投向薑芸,薑芸攪緊了手中的手帕。
最後,薑芸將目光投向顧行之,眼中蓄滿了淚水:“行之……”
顧行之心肝被喊得一顫,剛想替薑芸說話,卻聽得自家母親頭疼難耐的呻吟聲。
他狠下心,“芸兒,這兩日外麵都在拿你比那張氏比較,我知道你很孝順,張氏斷不能與你相提並論,可那些話終究有損你名聲。”
“神醫不過是想裝裝派頭,用不著你真的下跪,芸兒,你就當是為了我,降低一次身份如何?”
薑芸想起母親的話,在三人殷切的目光下,一咬牙,答應明日就去求神醫。
顧行之十分高興,將她摟入懷中,“芸兒,你真好。”
翌日,薑芸坐著侯府的馬車去了杏花巷。
薑芸走在巷子中,忍受著那些窮腿子對她指指點點,好幾次想要轉頭回府,卻都忍住了。
她身後跟了四五個仆人,手上拿著不少珍稀藥材。
“我還以為侯府這新的少奶奶不會來哩。”
“喲,這拿的可都是稀罕藥材啊,看來這新少奶奶也是個孝順的。”
薑芸心裡瞧不起這些人,臉上卻笑得越發和善。
等到了神醫院門前,她親自去叩響了院門。
“叩叩叩——”
接連叩了三次,院內都無人應答。
神醫隔壁院子走出來一個穿著褐色短衫的女子:“彆敲了,神醫不在。”
丫鬟彩雲替自家主子問道:
“大嬸,那你知道神醫何時回來嗎?”
女子翻了個白眼,她芳齡二十有二,這丫鬟叫誰大嬸呢?
“神醫雲遊去了,沒個一年半載,不會回來。”
“什麼?”薑芸一臉驚愕,“她明明說了要同我婆母看病的,她怎麼言而無信?”
女子受了神醫頗多恩惠,此時聽薑芸說神醫的壞話,心裡更不爽了。
“這都過去多少日了,神醫難道必須要天天在家等你上門?究竟是你有求於神醫,還是神醫欠你的?”
女子說話直白,薑芸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旁邊看熱鬨的人也說道:
“那天我聽見了,神醫說她上門跪求三日才會給侯夫人治病,這人還沒跪呢,就開始怨神醫沒遵守諾言。”
“這新少奶奶要真孝順,怎會讓自家婆母疼了幾天才來?”
“……”
一時間,原本誇薑芸孝順的人,又變了說辭,嘲諷的話和眼神,讓薑芸逃無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