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愧疚，南湛。”洛清妍跟著不好受，卻還是顧及他的情緒，“我想，你也不希望這樣的，隻是……世事無常。”
陸南湛還是抱起了張老太太。
他要將她抱到醫院，要救她。
哪怕隻有一絲希望，也要救她。
“早知道，我這一次就該叛逆一些，不聽您的了。”哪怕她不願意認他，他也要執意接她到身邊。
如此，便沒有今天這一出。
奶奶依然精神煥發，長命百歲。
洛清妍強忍著濃烈的悲傷，她拿出手機，給周明誠打了個電話，闡明訴求，想讓他過來一趟，救救奶奶。
周家村離這不遠，不到半個小時的車程。
周明誠一口應了下來。
他會在該地的縣城和他們碰麵。
畢竟，鄉下的醫療設施相對簡陋，但縣城的好一些，足以支撐周明誠完成一場手術。
洛清妍和陸南湛在下山途中，看見半死不活的薑芷柔，他們直接略過，匆匆離開。
完全沒有一點搭救的意思。
不怪他們冷血無情，是薑芷柔做事不夠地道。
如若他們救了薑芷柔，這對張老太太而言，將是極致的殘忍。
雖然不能把薑芷柔定性為殺害張老太太的劊子手，但無從否認，她是間接釀成這一場悲劇的始作俑者。
縣城，不算擁擠的醫院。
洛清妍和陸南湛站在急診室門口，滿目凝重。
陸南湛靠著白色的牆壁，低下頭。
他沒來得及打理的頭發垂落下來，溫順地貼在額頭，將他身上凶狠的戾氣消除了幾分，卻徒增些許沉悶的壓抑。
洛清妍跟他一樣的姿勢。
她抿著紅唇，沒說話。
不是不安慰他。
而是該說的，不該說的，她都說了。
接下來，隻需要等張老太太的手術結果出來。
但她心中揣揣，感覺不太妙。
最後，也果真如此。
周明誠和三名醫生從急診室出來，身後是一輛單人推車，白布蓋著，底下是張老太太。
“人在送來的時候就已經沒有心跳，經過我們一係列的搶救措施，還是無法讓患者蘇醒過來。”周明誠摘下口罩，深感無力，“抱歉，請你們節哀。”
陸南湛聞言，向來筆直的脊梁一瞬間聳了下來，他眼眶透露出可怖的猩紅，滿是破碎的崩潰。
不、不能！
他絕對不能讓奶奶離開自己！
陸南湛努力克製，用儘全身力氣壓抑嗓子裡即將溢出的哭腔。
胸口湧動的心緒蔓延，幾欲將他吞沒。
他不想承認事實。
也不敢掀開那一塊薄薄的、輕飄飄的白布。
就怕看見令他恐懼的畫麵。
“我們先送到病房，你們一起去吧。”確認死亡的屍體，理應送往醫院的太平間，但周明誠見陸南湛還沒有好好和患者告彆，便使用了特權。
“你們有三個小時的時間。”
他不是不讓他們一直敘舊，而是屍體不趕緊處理的話，對患者和醫院都會造成一些不好的影響。
洛清妍艱難地點了下頭，“辛苦你們了，我和南湛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