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該謝謝你的誇獎嗎?”沈聿說。
“那倒不必。”
賀庭洲本來是要去公司,深灰色西裝外穿著同色係的長風衣,黑發向後抓得隨性,慵懶裡透著一股子與生俱來的矜貴。
他漫不經心脫下風衣,從容得仿佛走進自家大門:“我在諷刺你聽不出來?”
看他這意思是要留下,沈聿走回客廳:“我身體不舒服,就不招待你了。自便。”
“不用客氣,你家的病毒比你熱情。”賀庭洲把專程去藥店買的藥丟給他,“把藥吃了。”
沈聿揉揉頭痛欲裂的太陽穴,看了藥品說明,從藥板上扣下兩顆藥,接著抬眼看向他。
賀庭洲已經在對麵的單人沙發落座,筆直西褲包裹的長腿鬆懶一疊,坐姿比他還閒適。
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相遇,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對視幾秒,沈聿說:“我需要水。”
賀庭洲仿佛沒聽懂一個高燒病號的明示,搭著二郎腿,從雜誌架上抽出一本金融雜誌翻閱起來:“去倒吧。給我也帶一杯。”
指望這位懶到骨子裡的太子爺無微不至,顯然是癡人說夢。
對一個高燒三十九度的人來說,行動是一件費力的事,來給他開門已經把沈聿的體力耗費得差不多。流感總歸有個周期,這藥也不急在這一時,他把藥放下,拿起手機,打算先處理一下自己昏睡時錯過的消息。
把公司的事情交代給秘書,他給霜序回了一通電話。
“小九。”
賀庭洲翻雜誌的手一停,
沈聿喉嚨啞得厲害,但語氣很溫和:“沒事,不嚴重,彆擔心。”
賀庭洲手裡的雜誌翻了一頁,眼睛卻盯著沈聿。
不知對麵說了什麼,沈聿瞥了他一眼:“他在我這。給我買了藥,還給我倒了一杯水。”
“……”
賀庭洲很輕地嘖了聲。
下一秒便把雜誌撂到茶幾上,起身抽走他手裡的手機,放到耳邊,邊走向吧台:“你哥好著呢,活蹦亂跳。忙你的去。”
他接了杯溫水,端到沈聿麵前,沈聿接過來,就著水吃了藥。
“謝了。”
“謝什麼,這不是你自己爭取來的嗎。”賀庭洲哂道,“找妹妹告狀,你今年三十二歲還是三點二歲?”
“三十一。”沈聿糾正,“我生日還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