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來看熱鬨的賓客越來越多,都圍在了走廊和樓梯口。
棠溪雪感到前所未有的慌亂,她聽見門外的動靜,現在徹底沒了退路。
她整個過程都是清醒的,後知後覺對方不是徐維鈞後,那陣以前就埋在心底的怪異感密密麻麻地湧了出來,徹底轉變為驚恐和惡心。
她羞憤大喊:“你……你真是惡心!”
“你設計徐維鈞的計劃我早就知道。”他得意地笑起來,“其實我知道你在裡麵加了東西,故意讓傭人告訴你錯誤的房間號。”
她直犯惡心,甚至生理性地想吐。
棠溪華笑了聲:“現在外麵都是人,在等著看熱鬨,你現在隻有一個選擇。從今以後跟我,或者身敗名裂。”
她被嚇得呼吸加重,哭得更厲害了。
他悠然自得地靠在床邊,點了一支煙。
煙霧繚繞之間,棠溪雪聽了十幾年溫和的聲線卻在此刻像極了惡魔:“小雪,你好好考慮。”
她抱著膝蓋瑟瑟發抖,小聲嗚咽起來。
早知道她就乖乖等到考試結束,拿一大筆錢遠走高飛離開國內了。
現在一切都毀了,她什麼都沒了。
梁耀明見大部分賓客都上樓看熱鬨,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衛葉萍按住他:“耀明,我過去看看,你待會兒還是按照計劃上台吧。”
他也隻能答應:“好。”
棠溪微擔憂地看向楊有儀的方向,後者表情未變,注意到她的視線,還朝她笑了一下,看起來沒受到絲毫影響,可她還是不能放下心來。
雖然棠溪雪爬錯床一事並不是她設計的,但造成的結果卻喜聞樂見。
楊季聲的下落,棠溪微拜托祝景言去查了,隻是至今還沒有結果。
她已經能猜到棠溪華給棠溪雪的選擇了,無非就是對外宣布她才是真千金的身份以及和楊有儀離婚,才能勉強保全他的名聲。
實際上棠溪華和楊有儀沒有提過離婚,但兩人最近的確沒什麼聯係,離婚也是楊有儀的規劃,隻不過被提前了。
儘管梁耀明心存不安,但還是鬆了鬆領帶準備上台。
“諸位來賓,很榮幸各位能參加由梁家舉辦的秋序盛宴。我想借著這次機會宣布一件事,梁家下一任的繼承人是犬子梁……”
梁海已經整理好衣服準備起身上台,大門卻忽地被人推開。刺眼的光亮照了進來,晃得台上的人睜不開眼。
梁川朗聲走進:“抱歉,我沒來晚吧?”
棠溪微稍稍直起身子,饒有興致地看著樓下新一場大戲的上演。
梁耀明和梁海都錯愕地僵住,難以置信地看向來者。
梁海試圖上前攔住他,“梁川,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沒聽錯吧,你姓梁?”梁老爺子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渾濁的雙眼亮著光,“梁川是嗎?你的模樣和當年的阿珍太像了……”
“爸你認錯了,”梁耀明立即從台上下來擋在他麵前,擋住梁老爺子的視線,“阿珍的那個孩子早就夭折了。”
“我就是梁川,”梁川推開梁耀明,定定站在梁老爺子跟前,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一張泛黃的紙展開,“這是我的出生證明。”
東西一亮,台下一片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