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川以前一直相信祝景言的話,可是這次,他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
雖然他這十八年來,直覺就沒準過。
棠溪微進考場隻帶了兩支筆,塗卡的2b鉛筆和黑色中性筆。
萬瑩收拾東西時怔愣地看著她路過,“微微,你不帶橡皮擦麼?”
她回頭應了句:“不用,我隻會在確定答案之後落筆。”
進了考場,棠溪微才發現林雪跟自己同一個考場,偏偏還是相鄰的位置。
迎著林雪怨毒的目光,棠溪微淡然在座位上坐下。
林雪是自食其果,雖然其中也有她的推波助瀾在。但以林雪的腦子,怕是難以察覺。
林雪報名高考用的名字還是“棠溪雪”,她在試卷上也就保留了這個名字。
棠溪微對於自己姓什麼並不在意,若不是楊有儀說她不姓棠溪這一脈要斷後了,她才繼續沿用這個姓。
她在試卷上填下“唐微”,就開始做題。
林雪開始還對棠溪微的不停筆動作嗤之以鼻,可越看越發現她不是在胡亂寫題時,眉頭緊擰。
她怎麼寫這麼順利,是提前知道答案嗎?
林雪這麼想著,下一秒就肯定了自己的猜測,當即就高舉起手。
“老師。”
台上的監考老師立即下台詢問:“同學,你有什麼事嗎?”
她指著旁邊的棠溪微,“我懷疑她提前背了答案!”
監考老師表情一沉,“同學,說話要講究證據。更何況我們老師出完卷子後都會第一時間鎖進櫃子裡,就是為了防止題目泄露。”
林雪雖然沒證據,但對棠溪微什麼水平還是心裡有數,自信開口:“她是二十八班的,一直是班級倒數第一,也是年級倒數。這次考試卻寫題通暢,答案也幾乎都對,很難不讓人覺得她是提前知道答案。”
她這一番話讓考場其他學生都無心繼續作答,八卦地看了過來。
其中也有二十八的學生,忍不住出聲為棠溪微爭辯:“你可以說我們班學生成績差,但不能侮辱咱班任何一個人的人品!”
棠溪微寫完一整道閱讀題才慢悠悠放下筆,抬眸似笑非笑地睨她:“林雪同學,你一直偷看我試卷做什麼?”
“我……我是覺得你不對勁,才偷偷觀察你。”林雪聽見她這麼叫自己,麵色難看,“尋找證據的行為,不叫偷看!”
“沒關係老師,”棠溪微大方攤手,“您可以調辦公室的監控,看看有沒有可疑人士接近過。或者再給我出一套卷子,看我作答情況。”
顯然後者會比查監控省事,畢竟林雪說她偷卷子也隻是猜測,無法精確到時間,查起來麻煩。
雖然棠溪微不想陷入自證陷阱,但眼下隻能用這種方式自證清白。畢竟她之前的成績的確是全年級的笑柄。
“同學,你先完成這場考試。”監考老師不想因為林雪的一麵之詞就讓棠溪微無端受臆測,“等這場考試結束,我會上報年級組,問其他老師的意見。”
“謝謝老師。”
棠溪微沒理會林雪的眼神,繼續寫題。
監考老師全程看著她,直到考試結束,也沒見她有什麼違反考場紀律的行為。
京城一中高三的考試安排得緊密,和下一場科目隻間隔了二十分鐘。
棠溪微從廁所出來打開洗手池的水龍頭,身側響起林雪的冷嘲:“你有棠溪家千金的身份又如何,作弊隻會讓你在整個學校丟臉,到時候更會在京城臭名遠揚。不屬於自己的,用什麼手段得到都是肮臟的。”
她挑眉輕笑:“原來你是懂這個道理的。可這話比較適用你,因為這些東西本就是屬於我的,你才是鳩占鵲巢的那個。”
棠溪微關了水,臨走前裝作無意地甩了甩手,水珠飛濺到林雪臉上。後者氣得正要大罵,看見裡麵出來的人時,隻能悻悻地咽回去。
為了不影響考試的正常進行,年級組最終還是考慮在所有科目的考試結束後再對棠溪微進行重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