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祝修文也請假從學校裡趕了回來。
梁川聽說棠溪和祝家要一起吃年夜飯,厚著臉皮說也想加入。
祝景言麵無表情地拒絕,梁川便抱著他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景言,你我從小就是兄弟,你是不把我當一家人嗎?”
“哎呀景言,你以前可都說小川是我們家半個份子了,怎麼今兒這麼冷漠無情?”徐善文想到什麼,突然笑得更開心了,“我知道了,是因為這回有微微在,你不想讓小川上桌,是吧?”
祝景言麵上情緒波動了一下,“你想多了。”
徐善文隻笑不語,拍了拍梁川的肩:“彆搭理他,這個家是我做主,你今晚可一定要來,微微可是說過今天她下廚。”
“這麼多人讓她一個人做飯?”梁川擼起袖子,“我要給她打下手。”
祝景言冷嗤:“你一個大男人沒有女傭細心,不勞你費心。”
“我可不是張飛,我能串針線活的,還能不細心?”梁川哼了聲,“你說的話不算數,我要去問微姐。”
現在是下午,棠溪微剛吃過午飯就過來備菜了,這會兒正在廚房裡。
聽見敲門聲,她應道:“誰啊?”
梁川推開門,腦袋鑽進來,眼巴巴問:“微姐,是我,我可以進來幫你打下手嗎?”
“正好缺個搗肉沫的,”棠溪微朝他招手,“進來吧。”
梁川心底一喜,立即就一股腦兒擠了進來。
“沒有絞肉機嗎,一定要手剁?”
“機器絞出來的肉是沒有靈魂的,”棠溪微將菜刀甩在砧板上,“切吧,越碎越好。”
梁川又拿了一把,雙管齊下。
客廳裡,楊有儀和徐善文在嘮家常,祝起元在教祝修文經融管理知識。
祝景言捧著本小說,視線時不時往廚房瞄。
梁川進去後就再也沒有出來,看來是棠溪微允許他進去了。
這小子倒是會對她獻殷勤。
白功明站在他身側,低聲說:“景言少爺,您的書拿反了。”
祝景言麵色一僵,低眸,果真拿倒了。
他不動聲色地轉回來,“剛剛走神了。”
祝修文瞥了一眼,他一直在偷偷觀察,注意到祝景言心不在焉,注意力一直在往廚房那邊飄。
還說自己不在意微微,反應都已經寫在臉上了。
“修文,我剛剛說的點,你記住了沒有?”
祝起元的聲音拉回了他的思緒,他嗯了聲:“記住了。”
祝起元聲音嚴肅:“以後公司是要交給你管理的,這可不是兒戲。”
“我知道,我學經融就是為了接管公司。”祝修文低下聲音,“如果景言好了,您會讓他繼承嗎?”
祝起元一怔,看向祝景言,眼中多了幾分愧疚心疼。
“景言這些年來已經夠辛苦了,我還是希望他的生活過得沒有負擔。”
那他呢?自從景言出事,他就從自己最喜歡的新聞專業轉成了金融,在落下彆人一年的課程裡,每天熬半個通宵補習知識,都隻是為了日後接管公司而已。
景言才是由衷熱愛金融,他才是最初被選定要繼承家業的人。而他祝修文,隻是一個下位選擇。
肩上的力道忽地一重,祝起元語重心長:“修文,我知道你壓力很大。但你同樣是我跟善文的孩子,我們也一樣愛你,你的名字是我們懷著期盼取的。不僅是因為我愛你母親,也是希望你能修身養性。”
祝修文在他們兩個眼裡,一直是懂事謙讓的,所以他們才會將更多的目光放在小兒子身上,但這並不代表就隻偏愛祝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