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車,一群人從車上下來,圍觀的人群也打量著新郎官和一旁的李長河。
而後麵,小舅沈玉川也從皇冠上下來,然後大步走了過來。
他也是今天沈家的代表,雖然不算是親兄弟,但是如今沈家也沒多少人了,更何況沈玉川也算是媒人。
沈君誠他們一群人跟著沈玉川上了樓,來到了曲紅芍家。
果然不愧是高乾家庭,住房麵積就能看出來,起碼一百平以上。
“玉川,你來了!”
一進屋,一個頗為威嚴的中年男子起身,立刻向著沈玉川走了過來。
“老曲,過了今天,咱們就是真正的親家了!”
沈玉川上前,跟曲長風握住了手,熱情的說道。
“爸!”
沈君誠這時候也走上前,頗為拘謹的跟曲長風喊了一聲。
李長河見狀,還頗感新奇,畢竟很少見沈君誠這麼老實。
隻能說,女婿在老丈人麵前,基本上都是先天被壓製的。
“嗯,紅芍在裡屋呢,不過她幾個弟弟妹妹也在裡麵,你去叫門去吧!”
曲長風溫和的衝沈君誠說道,對這個女婿,他基本上還是滿意的,年輕,有前途,人也周正。
“哎!”
沈君誠立刻往前走去。
而一旁的李長河正準備跟上,卻被曲長風叫住了。
“你等等!”
“玉川,這孩子難不成就是?”
曲長風看了李長河一眼,衝著沈玉川問道。
沈玉川點點頭:“他就是長河,我姐的兒子,我那個外甥。”
“長河,這是你曲叔,跟你大舅當年是過命的交情。”
沈玉川又衝著李長河介紹說道。
李長河當即恭敬地問好:“曲叔好!”
“好好.”
“行,以後都是親戚了,你跟君誠快去吧!”
曲長風得知了李長河的身份之後,心裡忽然間有些感慨。
這年輕人,就是差點成了自己女婿的那個李長河啊!
果然優秀!
這一刻,曲長風心裡忽然間也有些惋惜,原本還挺滿意的沈君誠,這會忽然間感覺不香了呢?
倒不是沈君誠不好,而是李長河一眼看去就有種鶴立雞群的卓越感。
不過這種惋惜的念頭也隻是一瞬,曲長風就打消了。
畢竟自己女兒跟沈君誠如今和和美美,兩情相悅,也算是天作之合。
李長河也不以為意,跟著沈君誠來到了曲紅芍的房門前,悶三兒他們開始起哄叫門。
塞了幾個紅紙包的喜錢,裡麵很快就開了門,曲紅芍一身大紅喜服穿在身上,正坐在床邊,脈脈含情的看著沈君誠。
這年代沒有司儀,但是也會請一些嘴皮子溜的人來客串一下主持人,包括一些敬酒啊,改口,拜天地之類的儀式。
比起李長河結婚那會,儀式感又豐富了一些。
沈君誠這次的主持人是沈玉川從京城曲藝團請的一位先生,聽說這兩年經常幫新人主持婚禮,嘴裡的好話也是一套套的。
不過時間並不算長,全程也就十來分鐘,然後一群人就下了樓,開車回到了沈家。
沈家樓上,此刻也是張燈結彩,到處貼著大紅喜字。
回去之後新娘子改了口,大家熱熱鬨鬨的鬨騰了一番,然後就準備去吃酒席了。
酒席頂在了中科院門口的一家國營飯店,考慮到兩家的單位情況,大舅沈仲雲一口氣定了20桌,一桌60塊錢的標準。
放在這年代,已經算是很豪華的酒席了,畢竟很多人家,更多的是做流水席,不會去飯店待客。
也就是這兩年京城物資供應好了,糧食和肉都沒那麼稀缺了,國營飯店才開始接一些婚宴。
而飯店裡,李長河又有了新的工作,就是記禮單。
這也是大舅一點點的虛榮心,為了不在親家那邊弱麵子,讓自己這個當高乾的弟弟來主迎賓客,讓自己這個有名氣的外甥記賬。
李長河對此也不以為意,包括沈玉川,也覺得這是理所應當的,完全沒有身為高乾的傲氣。
就這樣,小舅沈玉川作為沈家出麵的人,就在門口幫著迎來送往,而李長河這個晚輩,就坐在門口,幫著記禮單。
也是因為這兩年生活條件好轉一些,風氣也開放了一些,一些人結親,親朋好友除了送暖瓶,送搪瓷盆,送雞蛋之外,也有的開始直接給包錢了。
普通人家結婚,一般也就在一兩塊錢的紅包,親朋好友給五塊十塊的。
不過沈君誠這,或許是他們的單位和級彆的關係,來隨禮的人,給的禮都不算輕,最低的也是三塊錢,還有不少年輕人給五塊的。
這種一看就是沈君誠的下屬,李長河也隻是如實的記錄下來。
“你好,中科院柳誌,十元!”
就在這時候,一張十塊的大團結放在了李長河的麵前。
李長河下意識的想要記錄,不過緊接著忽然間反應了過來。
“你好,你剛才說你叫什麼名字?”
李長河好奇的抬起頭,看著眼前還略顯年輕的男子。
這難道是那位?
“你好,我是中科院的柳誌!”
男子禮貌的衝李長河再度重複了一遍。
李長河笑著點點頭:“好,我記下來了。”
“你進去吧,裡麵會有人安排你入座的。”
待柳誌進去之後,李長河笑了笑。
不出意外,這就是未來那位電腦帝國的老大了。
沒想到會在這種場合下碰上。
李長河對他,倒沒什麼惡感,當然也談不上什麼好感。
雖然後世的網友喜歡批判他們這一家。
隻能說,時代給了他們這一家機遇,而他們一家也在時代中做出過貢獻,隻不過未來,又或許忘記了初心。
時代的變革下,柳家其實隻是某一個階層的一個縮影罷了。
不過中科院,倒是給李長河提了個醒。
現在都1981年了,距離84年也快了,自己似乎也可以適當的在國內布局了。
李長河心裡正思索著,不過很快又將這念頭驅逐,因為又來客人了,他現在可沒辦法分心。
隨後,李長河又在那裡認真的記錄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