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柄等人,早就不勝酒力,倒地不起。等他們都出去了,才睜開眼。
馬擴笑道:“高衙內,真有你的,難怪恩師如此看重你,屬實是個人才,小弟服了。”
高柄臉色一紅,響起葉青的一句話來,赧然道:“這都是虛名而已,就跟天上的浮雲一樣。”
夜色當中的鴻臚寺,並沒有幾個人把守,看門小衙役上前問詢,被虞仲文一巴掌打落了牙齒。
幾十根火把隻映出了宅院的輪廓,兩處院子之內的參天大樹遙遙相對,茂密的枝葉在夜風中瑟瑟而動,說不出的安靜。
拔出彎刀,順著門縫一劈,把院內的門栓劈做兩半。
哢的一聲輕響,這木料落地的聲音雖然很輕,但在這寂靜的夜裡,在場的女真人聽得卻是如此的驚心動魄!
夜色中可以看到他比劃了一個手勢,將門緩緩推開。
一個身穿紅襖的韃子,正在院內當值,看樣子他是認定了不會出事,正坐在欄杆上打著盹。
一個搶步上前,一把按住了那門口打盹的家夥,捂住他的嘴。手中雪亮的小插子,一下從他頸項之間插了進去,溫熱的鮮血飆射而出,淋了一頭一臉,血腥氣刺激下,女真人都酒氣翻湧,更加澎湃。
那放哨的韃子手腳拚命掙紮,卻被一個女真親兵死死捂住。一轉眼間,就整個軟倒下來。小兵放開手,順手拿起地上皮帽,按在了他的臉上。
“狗韃子。”啐了一口,然後帶人繼續前進,冷風拂麵,他們突然意識到自己正在做什麼。回頭看一看死屍,眾人知道,自己已經沒法回頭了。
他們紅著眼睛,提著刀,幾十人一個小隊,挨間房內踹開殺人。
內院裡頭,突然響起了淩亂的聲音,驚動了還在睡覺的肅慎使團。
肅慎悍將讚謨,也是這次的使團正使,猛的睜開眼,隻見門口站著十幾個人,手裡的弩箭不由分說,朝著自己射來。
另一間房內,肅慎國使團副使習泥烈,是肅慎朝宗室,大祚榮的兒子,母親蕭崇妃。
他慘嚎一聲,渾身本事使不出半點,就被射爛了腦袋。
鴻臚寺格局,是三麵的房屋,一麵正房,兩側廂房。正房是一個二層小樓,梯級在右。就聽見三麵房屋都傳來吱哇亂叫的聲音,已經有一條大漢從正房一層衝出來。
女真當初建造這個各國使者居住的地方,根本沒考慮過在此發生火並,肅慎的使團裡的韃子,出來之後先是往讚謨和習泥烈的房間跑去,待看到他們已死之後,頓時發起狂來。
一個韃子殺進人群,仰天怒吼幾句肅慎話,就被射穿了喉嚨。
其他人頓時明白,習泥烈和讚謨都死了,那麼自己這些人就算是回到了肅慎國,也難逃一死。
他們狀若瘋癲,有幾個已經張開了弓,撒手一箭射來就有破空之聲,釘死一個女真人不在話下。
這些在上京城內,從未出去打過仗的少壯派,此時才知道肅慎人的赫赫凶名不是虛的。
就這麼被偷襲之下,光著屁股都打得自己這邊二百多人招架不住,虞仲南臉色煞白,指揮眾人撤到院中,用弩箭殺人。
肅慎人就這樣,隔著門板用弓箭還擊,厲吼之聲不減,拚命之意儘顯。
眼看著自己這邊的親兵家將一個個倒下,而遠處上京的女真軍隊聞訊馬上就會趕來,一摔帽子,罵道:“放火箭,燒死這群狗韃子。”
一場衝天大火,照亮了上京城,鴻臚寺化為灰燼。
肅慎使團全軍覆沒,死在了即將啟程的前一天,一股淩冽的寒意籠罩整個上京城,大家都知道,肅慎人瘋狂的報複即將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