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螢踏入沈家,放眼望去,發現沈家府邸雖看上去規模一般,內裡卻暗藏著極致奢華。
外表平平無奇的大門,一走近院內卻小橋流水、種滿了奇花異草,看起來儘顯雅致。
廳堂雖不大,用的全是上等木料,再飾以金漆。
就連她一個外客,所住的廂房屋內也掛滿綾羅綢緞,床榻寬大且舒適。室內的擺件皆是精雕細琢,玉石寶器隨處可見。
這舉目皆是錢財,直看得冷螢連連驚歎,驚歎沈家的明目張膽。
他們不會以為,隻要讓整座府邸外表顯得低調點,就真的不會有人起疑吧?
丫鬟領冷螢進房前,先帶她去了一處院子。整間院子僅有一間房,房裡擺放著好幾把,用各種木料、各色大漆鑲嵌著名貴寶玉的阮琴。
“公子交代,除了中間那把血珀鑲嵌的阮琴不能動,其餘的都可供冷姑娘隨意彈奏。”
這麼大方?
“好的,那就替我多謝沈公子了。”
沈府來來往往的下人眾多,冷螢不好在裡麵打量太久,便記下了路線,隨著丫鬟一起離開了。
說來這沈無儘也是奇怪,說是邀請她進府彈琴給沈老爺子聽。可她都來了大半日了,也無人喚她去彈奏一曲。
就連沈無儘本人,也未來得及見上一麵。
隨手拿起房裡的一件金器把玩,看著門外不時有人路過,她心裡雖著急卻也無計可施。
隻待天色暗下,等到所有人休息了,找機會溜出去瞧瞧。想到這裡,冷螢看著窗外漸漸沉下的天色,安心用起了丫鬟送進來的飯菜。
直至明月當空,她準備打著散步消食的幌子,四處去探探時,好巧不巧敲門聲響了起來。
不會是沈無儘吧?她有些不情不願地起身去開門。
白日那麼久不見人影,現在月色恰好朦朧時他又來了,真是煞風景。
房門打開的同時,冷螢迅速調整好表情,堆著笑朝門外的人打招呼:“沈老板。”
沈無儘在門外笑盈盈地看著她,裡麵所包含的情緒,與在賭坊剛見到時有些不同,“秋兒姑娘住得可還習慣?”
“一切都挺好的,多謝沈老板關心。”冷螢耐著性子回了句,心裡卻隻想他快些離開。
沈無儘未等冷螢邀請,便側身走進了她的房間,邊走還邊說著:“秋兒姑娘喚我無儘吧,喚沈老板距離就遠了。”
見他不顧男女有彆,冷螢在他身後頗為不耐地暗歎一口氣,趁他不注意時將房門完全推開至最大。
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沈無儘徑自坐到桌旁,為自己倒了杯茶道:“秋兒姑娘不必拘謹,就當成自己家住罷。”
她才不要,她家可不貪!
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到他對麵坐下,冷螢問道:“沈老板今夜來此,是想聽秋兒彈奏一曲?”
沈無儘沒有回她,隻是一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她雙手拍了拍,一位下人抱著一把阮琴走了進來。
“沈老板,這是何意?”見下人將手中的阮琴遞給自己,冷螢不是很懂便朝沈無儘問了句。
伸手在阮琴上輕輕撥弄兩下,沈無儘才笑著開口道:“昌縣會阮琴之人不多,這把阮琴……就當是沈某送給秋兒姑娘的見麵禮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心裡吐槽著的冷螢眼眸微眨,雙手卻老老實實接下阮琴,打量了下有無陷阱,才柔聲回話:“這樣名貴的琴秋兒不敢收,沈老板還是拿回去吧。”
“不,秋兒姑娘配這把琴正正好。換成旁人,可沒有這般的意境。”沈無儘慢搖頭,輕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