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識海上空的彌勒佛像,突然猶如活過來一般,前後震動不已,跟著四周金光大盛,將整個識海照得透亮,這個情形,一下驚動了正在打坐修行的小人,霍然站起身來,目光灼灼地看著眼前變動的一切。
張玄度體內的這個異動一起,夫子立生感應,轉身一看,隻見張玄度整個人猶如雕像一般,微彎著腰,雙手還保持著擦拭的動作,眼睛斜看著下方,但卻是一動不動。
隨著異動往後,張玄度氣勢突然開始節節攀升,但這個攀升過程卻又極為緩慢,就像常人觀賞旭日東升一般,有感受,但不明顯。
不過這氣勢一起,張玄度身子四周也開始無風自動,就像有股無形的風繞著他全身轉動,將四周濃鬱的靈氣緩慢吸卷過來,跟著沒入其身體中。
伴隨氣勢越升越高,風勢也越來越大,到最後成為肉眼可見的漩渦,將其身子團團圍住,將四周靈氣瘋狂拉扯進來,先前凝如水底的靈氣隨之氣化,在其四周因風化為一圈乳白色的屏障。
整整五個時辰後,張玄度體內氣勢攀升到頂點,而在那一刹那,四周風聲突然一頓,肉眼可見的氣波往內猛然一收,露出依舊形如雕像的張玄度,而這一刹那,也恰巧是結界內靈氣最為稀薄的臨界點。
張玄度先前直愣愣過來看著夫子擦拭葉片,夫子就知道這小子應該是有所悟,不過那會也沒放在心上,能夠通過自己擦拭葉片的動作感覺到異常,已經很不錯了,就讓他先看著,看他能感悟多少,後麵再因勢施教,隻是沒想到的是,這家夥後麵居然跟著入定了,而且看這不停攀升的氣勢,應該是悟通了。
夫子靜靜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也是感慨萬千,他雖然看不透張玄度的修為,但根據此時散發出的氣勢,應該是逼近玄境中期。
二十出頭的玄境中期修為,這樣的悟性,已經比肩那位被意為千年一遇的修行天才顧念了,隻是不知道她知道後,會不會再說出“妖孽”這兩個字。
夫子現在修為雖然已經達到了這世間的頂峰,但他在進入玄境中期的時候,也是到三十五歲左右,隻因玄境內的層次,兩者之間差距實在太大了,但即便是這樣,這樣的天賦也是天才絕豔,隻是現在再一看眼前這小子,倒是讓夫子感到一陣啞然失笑,當真是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不服都不行。
感歎一陣後,夫子也就沒有再理,自顧自地繼續擦拭著葉片,他是修行大師,知道像這樣的頓悟雖然不可多得,但也不能過於去在意,順其自然,天然去雕飾才是正道。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張玄度意識慢慢蘇醒,如同從深湖底部一點一點探出頭來,到探出水麵時,意識完全回歸本體,張玄度立即感到全身一陣酸麻,這樣的情況他經曆過多次,早已習慣,真氣自主循環,兩個來回後就恢複如初,也算是熟門熟路。
等一切都緩和過來,張玄度環目四望,先前結界裡凝如水滴的靈氣消失不見,夫子跟大黑兩個也不見蹤影,而腳邊的靈草,則被打理得整整齊齊,心裡大致明白過來,估計是自己這次入定過程中所發生的。
又站立一會,張玄度緩步走出結界,此時天色暗沉,已經是黃昏後時分,張玄度倒是沒注意到這,心思依舊纏在先前的頓悟上,悟是悟明白了,但卻沒用於實際,一想到這,心頭頓時湧起一股衝動,直接拉開架勢,將自小就打的那套體術緩緩比劃起來。
這套體術,他已經是純熟無比,閉著眼睛也知道怎麼運拳,但這次是要與所悟相對應,倒是顯得生疏晦澀,開始第一遍居然打得扭扭曲曲,就像剛入門一般。
不過張玄度也不著急,細心體會著其中與過往的不同,然後又拉開架勢繼續第二遍,第三遍。
每多打一遍,拳勢流暢及身形配合就精進一步,一連十遍後,終於重歸當初,咋一看跟以前好像沒什麼兩樣,但身在其中的張玄度卻知道,現在再打出的這套拳,跟以往已經是不可同日而語了。
這樣的差異,不僅體現在拳術上,而且還有體內運轉的真氣及煉體術的修煉,仿佛一切都被一雙無形的手給糾正過來,同時伴隨著修為地提升,使得在應敵的時候,就像太極陰陽歸位,其他一切則順其自然,這樣的感觸,讓張玄度心中不由升起一股藐視天下的王霸喜悅之情,忍不住揚天一聲長嘯,嘯聲烈烈,如同登嶽而小眾山。
夫子跟大黑在不遠處並肩站立,看著此時激越的張玄度,夫子忍不住感歎一聲道:“老夫很少服人,現在還真是服了他師父,這是怎麼在逃亡中給教出來的,好啊,大明是中興有望了。”
等張玄度完全平靜下來,大黑傳音道:“小子,彆激動了,時間耽擱太久,也該準備回去了。”
張玄度一聽,聞聲轉頭看去,一見夫子,連忙上前,恭敬抱拳鞠躬道:“學生感謝夫子教導。”
夫子見了,將其一把扶起,笑了笑道:“老夫可不敢頂這個名頭,這都是你自己的悟性。”
說完一頓,怕張玄度再客氣,跟著四周看了看,轉移話題道:“這些天老夫把這周邊都轉遍了,清幽,有山有水,確實是個好地方,以後要是老夫真能夠邁出那一步,也就選這裡來參悟天道,而且你那藥園子,老夫也能順手給照應了,關鍵是有事做,心裡有個記掛,看來這趟來得是真太值了。”
張玄度聽了一笑道:“當初淩霜老祖選擇這裡隱居,自然也有她的道理,這地方我雖然來過好幾次,但並沒有呆很長時間,還有好多地方沒有去過,隻怕這裡麵隱藏的秘密還不止這一點。”
夫子聞言不由哈哈一笑道:“你說的不錯,這倒是讓我們這些後人撿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