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想借題發揮聯合施壓,沒想到淨土宗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竟然直接推出若虛這個更不講道理、更凶名在外的煞星上來就要“討教佛法”!
誰不知道若虛和尚出了名的“佛法”精深,物理之法強橫無比!
出手凶狠毒辣就算了,更有一手天下極速傍身,來去如電,鬼神莫測。
就算幻化宗傾儘全力能勉強抵擋甚至勝過他一招半式,也根本留不住他。
而一旦被這等人物盯上,日後幻化宗弟子怕是永無寧日,出門就得擔心被“切磋”到形神俱滅。
這種擁有絕對武力且機動性超強的強者,最是讓人無解和頭痛。
恰在此時,西南之地的魔道聯盟似乎有異動,傳聞欲殺出劍門關,霍亂中原。
道壹和尚立刻順水推舟,借坡下驢,轉移風向,開始大聲疾呼“佛門內部當以和為貴”,不要再搞“和尚打和尚”的內耗,應當一致對外,‘除魔衛道’,將矛頭指向了西南魔道。
而與此同時,一直以來對各種修行界惡性事件都樂於“宣稱負責”以彰顯存在的白蓮教,此番卻異常沉默。
在風浪之中悄然神隱,仿佛徹底沉寂了下去。
這種反常的安靜反而讓各大宗門更加警惕,普遍認為其必然在暗中醞釀著某種更大的陰謀。
此時的整個修行界,表麵看似因幻化宗的退縮和魔道威脅的轉移而暫時平息,實則陷入了更加詭異的暗流湧動之中。
各方勢力都在暗中調整布局。
或觀望,或謀劃,靜靜地等待著某個石破天驚的爆發時刻。
相比之下,人間皇朝的局麵就“簡單”多了。
那裡根本沒有暗流,全是明麵上的大風大浪,刀光劍影。
朝廷依舊在“穩定發揮”,黨爭傾軋愈演愈烈,宦官外戚爭鬥不休,地方藩鎮割據之勢漸成,苛捐雜稅層出不窮,民怨早已沸騰。
帝國柱石們繼續以其昏聵的操作,孜孜不倦地背刺著本就搖搖欲墜的人道氣運,仿佛生怕這天下亂得不夠快,不夠徹底。
晉帝自從被太史令一番“祥瑞頻現、紫氣東來”的鬼話忽悠了一番後,便以為這天下雖然不是海晏河清的太平盛世,但也不至於到王朝末年的程度。
於是,放心大膽地繼續推行那封禁民間祭祀先賢的荒唐政令。
與對此強烈反對,竭力維護“禮法祭祀”傳統的儒家官員們拉扯得不可開交。
恰在此時,塗山禹王宮附近失蹤了一整隊牙門軍的事件傳來,瞬間成為了引爆朝野的導火索。
儒家官員趁機發難,指責朝廷封禁祭祀觸怒先賢聖王,方有此禍。
支持皇帝的官員則斥為妖言惑眾巧合附會。雙方在朝堂之上吵得麵紅耳赤,幾乎要上演全武行。
而那位深受皇帝信任的國師,則對朝堂的紛爭充耳不聞,正沉浸在無比的喜悅之中。
氣運越是飄搖,它的計劃就越是安穩,初春就開始了煉丹的最後衝刺階段。
洛陽城外修築的丹房終日煙氣衝天,異香彌漫百裡。
引得無數山精野怪受到本能的驅使,如飛蛾撲火般試圖衝擊丹房奪取那即將成形的“仙丹”,每日城外都是妖光與守衛的法力碰撞不休,亂成一團。
權臣賈充,則借著協助皇帝“修仙”的名頭,大肆排除異己,安插親信,將朝政搞得烏煙瘴氣。
最近忠直敢言的傅天仇自請回京述職之事,讓其感到極度憤怒與不安。
更讓他惱火的是私下勾結的某些“合作方”也在阻擊傅天仇回京這件事上出了差池,導致雙方的合作前景蒙上了一層陰影,變得不明朗起來。
而在後宮之中的皇後也在發力,看樣子是不打算讓男人們獨領風騷。
賈南風繼續興風作浪,據說某日她心情驟然惡劣,毫無緣由便下令杖斃了數名宮人,搞得宮內人人自危。
隨後又通過其兄賈充,與某個行事詭譎的民間組織搭上了線,不知又在暗中謀劃著什麼駭人聽聞的勾當。
此時的洛陽,皇權、權臣、外戚、宦官、儒家、術士、妖魔、神秘組織……各種勢力交織碰撞。
掀起的風浪之險惡,其凶險程度比起北方大地上的魔患竟也不遑多讓。
真難以想象,若北方的魔患濁流與洛陽這政治權謀的濁流最終相撞,將會是怎樣一副天崩地裂的可怕場景。
而江南地區在保安堂的暗中維係下,本該是一片相對安寧的樂土。
但架不住總有“壞人”惦記,硬生生地往這片淨土裡扔因果。
保安堂深處,那間布下了重重禁製的密室之中,幾道身影再次彙聚。
空氣中還殘留著一絲水汽與淡淡的妖力,主持會議的正是剛從鄱陽湖前線風塵仆仆趕回來的小青大王。
她俏臉含煞,顯然前線事務並未完全了結,但眼前之事更為緊要。
懸浮在密室中央的,正是那枚引發此次緊急會議,從天而降的熾白劍丸。
靜靜旋轉著,散發出純正而磅礴的陽剛劍氣,與密室中另外四枚顏色各異,同樣嗡鳴不已的劍丸隱隱呼應。
“沒錯,這氣息,這劍意……就是天嘯!”
燕赤霞沉聲開口,語氣無比肯定。
他雖自嘲當年在蜀山隻是個邊緣人物,混得啥也不是,但畢竟輩分在那,該見過的頂級法寶還是見識過的,即便隻是遠遠觀望。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那枚白色劍丸,七修劍這可是長眉真人祭煉多年,威震天下的招牌法寶之一。
其名望與威力足以與名震天下的紫青雙劍並肩,絕非等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