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舉催化周輕雲成長並攪亂對方節奏,逼其提前決戰,不給他們繼續整合南方消化戰果的時間。
但是……
他掐指算了一遍又一遍,天機顯示……他送出的確實是兩把神兵的氣息和因果啊!
可為什麼反饋回來的信息,都表明隻有一把成功“送達”了預定的彙聚點?
“哈哈哈……”
長眉真人氣極反笑,笑聲中卻無半點歡愉,隻有冰冷的怒意和一絲被冒犯的荒謬感。
竟還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偷到他長眉頭上來了!
真當他當年執掌蜀山,領袖正道魁首之位,全是靠著謀略算計嗎?
那也是實打實提著仙劍,將九州邪魔外道清理了一遍又一遍,殺出來的赫赫威名!
“好,好得很!”他冷哼一聲,不再遲疑,寬大袖袍猛地一甩!
嗡——!
一麵古樸玄奧,邊緣銘刻著無數雲紋星圖的寶鏡自其袖中飛出,懸於半空,鏡麵朦朧,仿佛蘊含著無儘星空宇宙。
正是蜀山鎮山之寶——昊天鏡!
“窺視天機,逆轉六氣,照見本相。十方上下,無所遁形!敕!”
長眉真人並指如劍,一道純正浩大的法力打入鏡中。
霎時間,昊天鏡光芒大放,鏡麵如水波蕩漾,無數景象、氣機、因果線在其中飛速流轉、推演、排查!
那失落的陽魄劍丸,雖為七修中的“兔劍”,屬性看似柔和如月華,實則其劍意針對的乃是天下一切有魂魄之生靈,最為敏銳靈動。
《雲笈七簽》有載:“魂為陽,魄為陰。”“魂欲人生,魄欲人死。魂悲魄笑。”
而陽魄劍反其道而行之,神妙非常,即便單獨使用亦可斬人魄力,令人瞬間失去對情緒欲望的掌控,心神失守。
如此神劍自有靈性,與原主聯係極深,此刻在昊天鏡的全力催動下,終於生出了一絲微弱的回應!
鏡中景象飛速定格,最終鎖定在明月山地界!
一縷極其微弱的陽魄劍息正在那乳白色的地脈圖譜之上隱隱閃耀。
“明月山?”長眉真人眉頭再次蹙起。
此山位於東南方向,並非他預設送往錢塘的正東路線。
為何陽魄劍會偏離方向,去往那裡?
“有何特殊之處,竟能吸引神物自行改道?”他沉吟片刻,指決再變,全力催動昊天鏡。
以昊天鏡無上威能為陣眼,再度精密測算天機,反複確認此行此舉並無任何隱藏的危險與陷阱。
鏡光掃過明月山方圓數百裡,將其地脈走勢靈氣節點,乃至盤踞其間的所有宗門勢力,稍有氣候的風雲人物都細細排查了一遍。
甚至連不遠處的武功山,九嶺等稍有名氣的仙家福地,也都被納入昊天鏡的監察範疇,確保無一遺漏。
推演結果顯示:一切正常。
並無高人布局攔截,也無凶險絕地吞噬,更無與之相克的力量乾擾。
仿佛那陽魄劍丸隻是單純地被明月山的某樣東西吸引,自行偏離了航線。
“既然如此……”長眉真人目光一凝,心中已有決斷。
“許飛娘。”
真人的聲音透過某種秘法,直接在一處隱秘洞府中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你去一趟明月山,替貧道取回一樣東西。”
儘管昊天鏡推演顯示天機並無異常,但長眉真人心中那根刺卻始終無法消除。
他曾被許宣那完全不講道理的怪物硬生生捶敗過三次!
這三次慘痛經曆,早已在他道心深處留下了一絲陰影,讓他無法再像過去那般完全篤信自己的天機推演之術。
一個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悄無聲息地截走陽魄劍丸的存在,怎麼可能真的“沒有任何問題”?
這平靜的背後,必然隱藏著連昊天鏡一時都未能照見的詭異!
他本人前去,目標太大,容易打草驚蛇,甚至可能直接落入對方圈套。
而許飛娘……此女心思縝密,手段不俗,更兼身屬魔道正道兩道功法。
由她前去探查,可能更不易引起注意。
洞府之中,許飛娘聽到這直接響在腦海中的命令,嬌軀微微一顫,眼中閃過一絲複雜與無奈。
不敢不從。
如今川蜀地區的魔道,形勢比人強。
原本幾位能與長眉稍稍抗衡的大佬,近幾年都死得不明不白,蹊蹺無比。
隻剩下一個幽泉血魔,還像個傻子一樣,整天癡迷於尋找和煉化那傳說中的蚩尤血穴,根本指望不上。
她們這些剩下的魔道巨擘,名義上雖還保持著獨立,實則早已不得不屈服於長眉這“老魔”的淫威之下,聽其調遣,苟延殘喘。
“謹遵真人法旨。”
許飛娘壓下心中的不甘,恭敬回應。
迅速收拾心情,暗自思忖:罷了,不過是去明月山取件東西,總好過被派去正麵硬撼慶有那個煞星。
那個禿驢不知為何,最近實力再次暴漲,又打死了幾個相識的老魔頭。
真是沒天理了。
說道消魔漲,蹦出來一個羅漢守在劍門。說不是道消魔漲,身後一個長眉真人棄正入魔。
“若不是中了蜀山禁製,早就跑到北方去躲災了。”
“真是命苦啊。”
她整理好隨身法寶,化作一道若有若無的遁光,悄無聲息地離開洞府,朝著東南方向的明月山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