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九日。
今天是賓夕法尼亞大學英文係訪問團，在北京大學未名湖畔舉辦交流會的日子。
這個消息一經發出，直接瘋傳。
此時清晨，寒風依舊。
隻有稀薄的太陽，落在人身上，沒有半點暖意。
北大校門口。
烏壓壓的人群將大門擠滿。
人聲鼎沸，好不熱鬨。
程開顏騎著自行車，身後載著蔣婷，不急不慢在校門口不遠處等候人群通過。
身側也跟著幾個人，有林小紅，還有作家班的蔣子龍，葉辛等人。
程開顏在前方的校門口那邊，還看到了趙瑞雪那姑娘的舍友包子臉紀慶蘭，文靜姑娘張純，還有大大咧咧的楊夢珊……
“好多人啊，也算是見證曆史了。”
蔣子龍戴著一個可以遮擋耳朵的羊絨帽子，縮在棉襖領子下咂舌不已。
“畢竟是文學交流，不熱鬨才不奇怪呢。”
王安憶踮起腳眺望著向前湧動的人流，解釋道。
這次的訪問交流，要比上次斯坦福大學的訪問還要火熱。
一來，交流的領域是中外文學。
談科學技術大家都聽不懂，但是你談文學，初中生都能聊一聊西遊記紅樓夢水滸傳之類，自然格外吸引人。
二來，這次是流動式訪問，許多學校都會參加。
因此北大也不不好管製人員流動，畢竟等賓大訪問其他學校時，自家師生也會去的。
一時間北京城不少高校的學生們，老師們紛紛來到北大湊熱鬨。
“程開顏你看，肖見山那個老混蛋來了！
等會兒講座結束了，我們找個麻袋把他套起來拖到巷子裡狠狠的打一頓！像這種人打一頓就老實了！”
戴著紅色圍巾的林小紅戳了戳程開顏的肩膀，指著路口緩緩走來的中年男人，雀斑小臉滿是興奮。
這個老混蛋居然膽敢欺負她小弟，此仇不報非女子！
“嘶！”
身邊的大家聽見這話，也紛紛驚訝的倒吸一口涼氣。
就連素來冷漠的蔣婷，也抬起眼打量著林小紅。
“打一頓……大可不必。”
聽到這姑娘毫不遮掩的聲音與敵意，程開顏嘴角一抽。
這缺心眼的傻姑娘，你這麼大聲密謀，也真不怕被肖見山聽見了！
“你怕了？”
林小紅立刻鄙夷的質問程開顏，她這會兒自然瞧見了大家震驚的眼神。
程開顏怕，自己不怕，那豈不是說明自己比程開顏強？
想到這裡，林小紅不免有些得意的揚起了下巴，叉著腰活像一隻鬥勝的大公雞。
“蔣同誌，你們在這兒啊！找你們好久了！”
這時肖見山迎麵走了過來。
這下把林小紅嚇得一哆嗦，頓時這姑娘雀斑小臉灰白，一下子就蔫了，飛快縮到程開顏身後。
程開顏感覺好笑，“真沒出息，你剛才的神氣勁兒呢！”
“不知道啊……”
林小紅臉色發苦。
眾人紛紛無語。
此時肖見山已然走到跟前，笑嗬嗬的招呼道：“蔣子龍同誌，葉辛同誌，王安憶同誌，早上好啊。”
說話間，他有意無意的看了眼一邊的程開顏，還有坐在後座上的冷漠女人，卻並出聲理會。
時隔多日，肖見山再次看到這兩人，心中的怒火已然淡化，但依舊記在心上。
肖見山刻意的忽視，瞞不過大家的眼睛。
“肖校長有事嗎？”
蔣子龍對這個素未謀麵的校長，並不算熱情，甚至有些冷淡。
“我正找你們三位有事商量呢，這裡人多，我們去一邊談談？”
肖見山看著眼前作家班裡的幾個作家，開門見山。
在幾個月前的軍旅采風中，除了程開顏之外，這三位同誌的表現也相當出色。
有事？什麼事？
三人皺著眉，麵麵相覷。
“跟我來吧，來了就知道了。”
肖見山揮了揮手，轉身離去。
看著他的背影，蔣子龍看向程開顏：“開顏，你先進去吧，記得幫我們占位置。”
“行，你們去吧。”
程開顏隨口應下，對目前發生的事情並不在意。
他記憶力太好，有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他根本不想放在心上，甚至會刻意忘掉。
目送著三人轉身離去後。
此時門口的人流少了些許，程開顏就騎著車載著小姨，慢悠悠的騎了進去，朝著未名湖畔而去。
……
校門口的巷子裡。
蔣子龍三人與肖見山麵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