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編,咱們這個月銷量挺不錯啊,才過去半個月,僅BJ地區就發行量將近八萬!這個月全國發行量搞不好要突破去年一月四十九萬的銷量。”
“我估計應該是不行,去年一月是有小程老師的作品刊登,外加葉老在文藝報上寫了文藝評論,這才有四十多萬的銷量。”
“今年一月這一期,確實也出了不少佳作,像劉心武老師的《熄滅》,穀應同誌的《兩道杠》、王扶同誌的《青青與翠翠》這些佳作。
但從知名度,社會影響力,作品質量等多個維度上來品評,還是遜色於程開顏同誌。”
“那是之前,人小程老師現在是什麼身份?戰地文藝先鋒,兒童文學理論研究大家,這怎麼比?根本比不了好吧!”
……
朝陽左家莊北,兒童文學編輯部。
天空明淨,萬裡無雲。
一輪耀眼的太陽掛在上麵,播撒著暖洋洋的光線。
三樓陽台,幾隻不怕人的麻雀爪子抓著生鏽的欄杆扭頭啄著羽毛、曬著太陽,怡然自得。
朝陽台裡看去。
四五個人從辦公室裡搬了凳子出來,靠著牆壁並排而坐,一邊曬著太陽,一邊七嘴八舌的聊著天。
聊的自然是早上發行局同誌打來的電話,他們通知了這半個月《兒童文學》的發行量。
僅BJ地區銷量就有八萬,其他地區總計十二萬,合計二十萬。
半個月二十萬的發行量已經是相當不錯的成績,自然使得編輯們熱烈的討論了起來。
徐德霞手裡抱著熱乎乎的茶缸子,耳邊傳來大家交談的聲音。
心裡思索著這些事情,不由搖搖頭。
自去年一月和六月,《兒童文學》刊登了程開顏的作品之後,這兩個月讓《兒童文學》短暫的達到了發行量的最高峰。
一月份的四十多萬,逼近五十萬。
六月份的六十多萬銷量,直接打破了《兒童文學》自創刊以來的最高銷量,讓大家念念不忘。
但在此之後,自然被打回了原形,每個月三十多萬銷量。
不過現在半個月就有二十萬的銷量,成績已經算不錯了。
“……”
徐德霞想到這裡不禁搖搖頭,不能光想著倚靠個彆作家啊。
她低下眼,吹開淡黃茶水上漂浮的茶沫子,與空中蒸騰的水汽,這才小心抿了口茶。
滾燙的茶水下肚,肺腑也跟著暖了起來。
“暖和啊……”
她長長舒了口氣,靠著冰涼的牆壁仰頭曬著陽光,絲毫不覺得冷。
這時一個年紀稍長,手裡織著毛衣的大姐忽然吃牛頭湊了過來,問了句:“德霞,你不是跟程開顏同誌最熟了嗎,這幾個月咋沒給你投稿啊?”
“上個月報紙不都說了嗎,小程老師在兒童文學交流會上搞出了一個新理論,震驚了世界名校的教授,估摸著現在寫理論吧。”
徐德霞閉著眼睛,神色無奈的解釋道。
其實是因為程開顏變化太大,讓徐德霞覺得有了一些距離感,不好親自上門去討要新稿子,再者對方可能的確在忙。
“這倒也是,真是可惜了,要是今年這期有程開顏同誌的作品刊登,正好可以沾沾上個月兒童文學交流會的光,到時候小徐你今年的優秀獎可是穩穩的,說不定來年還要升一升呢。”
織毛衣大姐神色不無可惜,上個月的兒童文學交流會,不僅僅是學術界的震動,文學界,兒童文學界的人都為之關注。
要是這個時期,刊登一篇程開顏的作品,那真是要賣爆!
嘖!
這個小徐真是守著寶山而不自知,要是自個兒認識程開顏同誌,非得天天守在他家讓他寫稿子!
徐德霞隻是看了眼她的表情,就大概能猜出來她在想什麼,隨口應付道:“可能吧。”
“嘿~……大姐這是教你呢!”
大姐聽見這話不滿意了,揚起眉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徐德霞閉著眼嗯嗯的應付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樓道裡傳來上樓的聲音。
“稿件來了啊,今兒剛送來的都彆睡了,快來搭把手。”
隻見一個穿著灰色棉襖,灰色棉褲的中年男人提著兩大袋子稿件走了上來,因為提著東西爬樓梯,累的上氣不接下氣喊道。
“來了來了。”
眾人扭頭一看。
哦。
胡主編來了。
……
聽到動靜,像大姐那樣的老油子,佁然不動。
而幾個年輕人連忙湊了過去幫忙,其中自然也包括徐德霞。
“喲,還不少呢。”
幾人提著袋子往辦公室去,在地板上翻找了起來。
顯然大家心裡都有看好的,留下印象的作者。
“王建雄,秦牧……鄭開慧哦,78年寫過《老師好》。”
徐德霞蹲在地板上從袋子裡翻出幾個有些印象的名字,但是她還是沒有滿足的停下,她漫無目的的繼續翻找著。
可能她心裡也期待著看到那個熟悉的名字。
隻不過天公不作美,這個袋子翻了兩遍還沒找到。
應該是沒有吧。
徐德霞看著後麵等得有些不耐煩的同事,一邊想著,一邊悻悻的起身,拿著剛才幾個有印象的稿子起身就要回去。
這時正在休息的胡主編冷不丁的問了聲:“小徐,找什麼呢?”
“隨便找找。”
徐德霞隨口道。
“喏。”
胡主編手裡拿著兩本稿件,遞到她麵前,笑著說道:“找程開顏同誌的稿子吧,這就是。”
徐德霞接過來低頭一看,上麵的一封是一個名叫林為民的稿件,她又來看向下一封。
程開顏。
“還真是。”
徐德霞捧著稿件信將上方的信息看了個全,發現這封信其實還真是程開顏同誌專門寄給自己,收件人還寫了徐德霞三個字。
她心中如一股清泉,湧著喜悅。
手指不停的摩挲著上方的姓名,粗糙帶著光滑的信紙發出細細的沙沙聲。
“趕緊去看,看完了給我拿過來。”
胡主編看她高興的那樣,佯裝不耐的擺了擺手。
“好嘞!”
……
徐德霞抱著信封回到辦公桌上,旁邊的大姐已經好奇的湊了過來,嘀咕道:“嘿,還真是小程老師的,這下可真成禦用編輯了!”
“哈哈,我想當人家的禦用,可也要人家答應才是。”
徐德霞笑了笑,一邊回,一邊迫不及待的打開了信封。
“小徐啊,一會兒給姐也看看這大才子的稿件,長長見識。”
“再說吧,主編還等呢。”
……
打發走了大姐和幾個同事,徐德霞的心情反倒平靜了下來。
時隔七個半月,再次拿到程開顏的稿件,她可得瞧瞧這次寫故事究竟如何。
“哢嚓……”
打開信封,抽出信紙。
“好輕啊……一二三四…隻有七十多張,這隻有三萬多字。”
徐德霞有些意外這次的稿件篇幅。
專業的稿紙是嚴格的20x20的格子紙,一張四百字,便於編輯統計字數。
但在她印象中除了第一篇處女作隻有一萬多字之外,其他的都是長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