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碰一碰,就會沁出甘甜汁水的水蜜桃。
此外蔣婷氣質變化了一些,整個人身上的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意淡了幾分,就像冰凍的花朵爭正著太陽。
“或許是睡在他的床上,也可能是手上戴著他給的鐲子……”
蔣婷思索著這個問題,心中一如既往淡漠,這種變化她在外甥女身邊察覺到過。
當時原本文靜溫婉的大家閨秀,黑怪燉雞在一起後,成了會撒嬌,會吃醋,還會主動親昵的小姑娘。
當然蔣婷自然不到那個程度,最多是性子沒有那麼冷淡了。
蔣婷作為冷靜知性的學者,她這段時間針對自己身上的變化,進行了大量的思考和翻閱資料,最終得出一個結論:
這大概就是女性接近,進入親密關係時,其身心狀態會產生多維度的演化,這種變化既是女性生物本能的覺醒,也是社會角色與自我認知的重構。
簡單而言,就是人們經常說的:愛情的魔力。
“愛情是唯一能重組人類神經回路的社會行為。“
蔣婷握著筆遲疑片刻,在日記本這一頁的最後一行寫下這句話,隨後平靜的看著,在心中默念著。
好似要將這句話烙印在心裡。
愛情,是她不曾體會過的經曆、變化。
它如橘子一樣的酸澀,如蜂蜜一般甜膩。
不過對於她這樣成熟,性格素來冷淡的女人而言,克製情緒與理性認識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被衝昏頭腦不大可能,更何況是她和程開顏這樣堪稱禁忌的感情?
二十一,三十三,之間相隔十二年。
侄子,阿姨。
學生,教授。
外甥女婿,小姨……
恐怕任何一項暴露出去,都會帶來難以想象的震動,會毀掉他們所有人。
不過這不是重點,而是蔣婷足夠理性,足夠冷靜。
並且……最重要的一點是,她想要的很少很少。
人常說愛情是自私的,愛是獨占的。
但這並不全麵,愛還存著其他的狀態。
她並不奢求什麼,隻希望他能靜靜地待在自己身邊。
直到某一年,到那時她會將全部的情思從心中剔除,就像提出蜜腐蝕的壞牙一樣。
“嗬嗬……他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美婦溫溫柔柔的笑著,聲音綿軟的呢喃道。
靜靜看了會兒最後一行的話,以及那些滿是警告,告誡的詞句,將心中柔軟的情思壓下。
眼神逐漸淡漠,俏臉麵無表情。
她吹乾墨跡將筆記本合上,隨手拿起桌上染著鏽跡的老舊搪瓷茶缸子。
這自然是程開顏的經常使用。
不過有些許潔癖,拒人千裡的美婦,卻並不介意。
“等他回來,可以給他換一個新的。”
她隨心計劃著,捧著茶缸子走到窗邊,推開窗朝著院子和天空看去。
遠處天空陰亮,淺灰的雲朵飄在上空。
迎麵而來的微風正在變得急促,細如牛毛的春雨被風裹著,湧了院子裡,無聲無息。
幾個洗衣服的女人嘰嘰喳喳的尖叫,抱怨起來,抬著白皙的膀子擱在額前擋雨,提著桶啪嗒啪嗒跑回了簷廊下。
“昨晚上的車,他們早上應該能到站啊?下雨了,帶傘了嗎?”
蔣婷捧著熱乎乎的茶缸子,看著窗外靜靜出神,神情有些擔憂。
牛毛細雨撲到美婦精致無暇,冷白絕美的俏臉上,帶來絲絲涼意。
額頭、臉頰、唇瓣,濃鬱修長的睫毛粘上幾滴細雨……
絲絲濕潤的涼意自心底,油然而生。
冰冰涼涼,舒適愜意極了。
北方的冬天本就乾燥,一場春雨能滋潤這座城市,以及人們的內心。
蔣婷低頭淺淺抿著冒熱氣的茶水,茶香清淡,茶水回甘。
當她抬起頭來時。
牛毛細雨編織的重重雨幕之中,兩個熟悉的身影從垂花門闖了進來。
闖進了她的視野裡,闖進了她的心尖兒裡。
程開顏與劉曉莉兩人手裡提著大包小包,腳步匆忙朝著院子裡走來,可細細密密的春雨落在衣衫上,留下一身細小的雨點子痕跡。
頓時。
蔣婷靜靜的注視著他們,淡淡的笑容自絕美的俏臉上綻開。
“小姨!”
或許是目光太過明顯,亦或者是心靈感應。
踏雨而歸的這對年輕的男女很快就察覺到,他們抬頭朝著這個方向看了過來,見著窗戶中站立的倩影,滿是欣喜的喊了起來。
都初六了,沒想到小姨居然在這邊。
劉曉莉與程開顏兩人很是意外,尤其是程開顏。
“回來了,快點進屋!”
蔣婷抬手輕輕揮動,嗓音平靜溫和的喊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