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帝不死,還是被楚青所殺。
地屠兵主就算是仗著‘地魂甲’可以死去活來,但楚青相信,這絕對不會沒有任何代價。
以‘地魂甲’這等奇效來說,代價也絕不可能僅僅隻是終身無法脫下這麼簡單。
所以楚青打算一直殺他,殺到地屠兵主再也無力回天,殺到他再也無法支付代價。
到了那個時候,他就真的死了。
他一邊拿指頭戳地屠兵主,一邊微微揮手:
“諸位,接下來本座要做的事情,乏味且枯燥。
“不必圍觀……除惡務儘,誅殺天邪教弟子,方為正途!”
此言一出,南嶺這邊的人頓時如夢初醒。
當即在鐵淩雲等人的帶領之下,開始朝著那千餘眾的天邪教弟子發難。
這一戰仍舊是以多打少。
楚青既然早有準備,就不會讓人數變成二比一,或者是三比一這樣的比例。
至少要確保,每一個天邪教的人,都在被五個或者以上的南域高手圍攻,方才算是能夠保險。
整個林木之間,一下子就亂之極矣。
曹秋浦頂著一個大光頭,將文心閣閣主給綁了過來,扔到了楚青的腳下,看著周遭亂糟糟的,喊殺之聲不絕於耳。
又看了看楚青悶頭殺人的模樣,一時也是哭笑不得:
“你倒是能鬨中取靜。”
“鬨中取靜這四個字,竟然被你這樣用……”
楚青一時無語,偶爾瞥了一眼周圍:
“那五個人,是不是倒戈了?”
曹秋浦順著他目光看去,正是以孟千帆為首的西域五大高手,這會沒有和南域這邊的人交手,反倒是和天邪教的人打了起來。
“他們這是要棄暗投明?”
曹秋浦臉上多少有些欣慰:
“太好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曹兄,靈飛姑娘在你之前,可有其他姻緣?”
“自然沒有!!”
曹秋浦斷然搖頭。
“那倒是奇怪了……沒有的話,為什麼會找你這麼老實的人接盤?”
楚青翻了個白眼:
“你難道就不覺得,他們不是棄暗投明,而是知道,再和咱們作對就會死嗎?
“生死之間,他們選擇的是臣服。
“先前天邪教攻打西域的時候,他們臣服天邪教,是不想被天邪教的人所殺。
“如今也是如此……”
曹秋浦沉默了一下,歎了口氣:
“為了活命而已,不丟人。”
“不丟人是不丟人……隻可惜,這樣一來二去,他們會落得一個誰也不會相信他們的下場。”
“但他們也沒有辦法。”
曹秋浦說道:
“亂世之中,誰又能給自己做主呢?”
楚青嘖嘖讚歎:
“大聖母啊。”
“誰?”
曹秋浦當即環顧左右,好奇所謂的大聖母身在何處。
但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符合描述的。
楚青沒搭理他,低頭瞥了一眼地屠兵主,就發現,這人這會雖然還活著,但是已經開始苟延殘喘了。
不是從他的表現來看的,而是從他的外貌。
地屠兵主是一個很魁梧的漢子,膀大腰圓,龍行虎步。
但如今的他,卻已經瘦骨嶙峋。
容貌也從壯年,變成了老年,頭發不知不覺的都已經脫落大半,眼窩深陷,雙眸無神。
好像是一個七老八十,行將就木的老人。
楚青看了他一眼,沒有繼續殺他,而是嘗試要將這‘地魂甲’從他身上扒下來。
但是他失敗了。
這東西就好像是長在了他的身上,楚青可以撕裂這件天地九珍,但想要完整的取下,卻不可能。
“有些意思……看來地魂甲也不是他所說的那樣,一旦穿上就絕對不可能脫下。”
楚青摸了摸下巴:
“若是不計較穿甲之人的性命,也可以將其活扒下來,但給人的感覺,大概就跟活剝人皮一樣了。”
“果然是天地九珍,僅此一點便足以驚世駭俗。”
曹秋浦眉頭緊鎖:
“隻是他為何變成了這般模樣?”
“哪有無緣無故的複活啊,也沒有平白無故的斷肢重生。”
楚青輕聲說道:
“這些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不過相比起來,地魂甲本身需要支付的代價,並不高。”
他說到這裡,又是一指點在了地屠兵主的身上。
【委托完成!】
【成功斬殺地屠兵主,獲得隨機武學寶箱一個。】
楚青嘴角抽了抽,果然自己的武功高了之後,獎勵的東西也隨之降低。
當時殺了天殺兵主,還能夠獲得一個血色寶箱呢。
現在斬了地屠,竟然就隻給了一個普通的隨機武學寶箱。
好在他還有一個寶箱等著他,不然的話,這大半夜的折騰到現在,就跟白忙活有什麼區彆?
正想著呢,忽然感覺地屠這邊的情況不對。
低頭去看,就見他的血肉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潰,轉眼之間就化為了一團黑血,最終流入到了那一套地魂甲中。
最終點滴不存……地魂甲上的顏色,則更加深沉了幾分。
楚青將這地魂甲從地下拽了出來,扔給了曹秋浦:
“幫忙拿一下,我空出手了,順勢幫幫大家。”
“這麼多人……你出手隻怕也是杯水車薪吧?”
“小看我了不是?”
楚青一笑,忽然一聲龍吟自他周身而起,緊跟著淩冽的劍鳴和刀芒便衝天而起。
嗡嗡嗡,嗡嗡嗡!!
場內不管正邪雙方,但凡使用刀劍的,全都發現自己手中刀劍開始不受控製。
正想要以內力強行壓下,就感覺天空發生了變化。
一點灰白好像是滴入了水裡的墨,瞬間蔓延開來,覆蓋了天也覆蓋了地,還覆蓋了眾生!
天地一片灰白,落葉靜止,兵器凝滯。
一切……全都定格了在這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