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因為藝術品的特殊性，不少畫廊的主要作用也不是賣畫……
“知意。”陳澈看著畫廊門口掛著的兩個大字，輕聲重複了一遍，隨後和沈黛一起走了進去。
畫廊內部裝修並不花裡胡哨，屬於十分清淡的那種，一進來就能給人一種靜謐舒適的感覺。
陳澈很喜歡這種裝修，唯一讓他覺得有些另類的是畫廊裡掛的大多是油畫，作品與環境本身似乎微微有些衝突。
當然，這隻是小小的美中不足。
畫廊裡的人不多，拋開店裡的員工，參觀者總共也就五人，其中還有一對六七十歲的老夫妻。
對於油畫，陳澈可以說是一竅不通，所以也分不出這些畫作的好壞。
不過沈黛看得倒是頗為認真，陳澈知道她到高中前學過畫畫，能讓她看得這麼投入，這些畫不說多好，但應該在平均線上吧。
“你覺得怎麼樣？”沈黛壓低聲音問道。
“不太懂，不過感覺色彩比例很微妙。”
“嗯嗯，色調確實很好。”沈黛小聲道：“我高一在外邊學的就是油畫，感覺這些比我當時的油畫老師畫得好多了。”
陳澈點點頭，他感覺自己不太懂這種藝術……
在陳澈看來，藝術這種東西，本身就帶有很強的主觀性，根本就沒有一個客觀具體的評價標準。
而且畫作這種東西，本身就是炒起來的……
大多數時候，那些天價畫也不是真的值那個價格，隻不過方便部分人資產轉移而已。
陳澈陪著沈黛慢悠悠地逛著，一幅一幅欣賞過去。
陳澈明白不了其中的魅力，但也不會去打擾彆人的興致，更何況這裡的空調開得也挺涼爽的，就當是來休息了。
正當陳澈陪在沈黛旁邊看著畫時，忽然感受到了一道視線，轉過頭去，發現一個穿著工作服的女生，正緊緊地看著他。
陳澈下意識地蹙了蹙眉。
倒不是對方的眼神讓他感到不適，也不是他想給人家扣一頂“女凝”的帽子，隻是……
不知為何，這個女生給一種有些熟悉的感覺。
陳澈可以肯定，他跟這個女生沒有什麼具體交際……因為記憶力出色的緣故，很多隻見過一兩麵的人，都會在陳澈腦子裡留下印象，再見麵時就會產生熟悉感。
顯然，這個女生應該就是那種跟他有過一麵之緣，但沒有什麼具體聯係的那種……
但如果僅僅隻是這樣，陳澈倒還不至於這樣，問題是這個女生的眼神也不對勁啊。
這種眼神根本就不是那種看到帥哥時的花癡眼神，反而像是在確認些什麼一樣。
陳澈思索片刻，決定上前去問問。結果他剛有動身的架勢，那個女生就對他點點頭，隨後一溜煙地跑了。
陳澈這下也蒙了，不過他也懶得繼續糾結下去，眼下還是好好陪沈黛看畫吧。
兩人邊看邊走，等把一樓的畫全部看完後，順著樓梯走上二樓。
與此同時。
畫廊裡的某個小辦公室……
工作服女生跑進辦公室，趕忙拿出手機，快速滑動通訊錄，最後劃到了“表姐”那一行。
按下通話後，工作服女生一邊來回踱步，一邊等待著電話打通。
沒過一會兒……
“小雨，找我什麼事？”一個溫柔繾綣的女聲從電話另一端響起，調笑道：“不會是才乾兩天就嫌累了吧，我這店裡可沒什麼人，你可不要跟我說工作強度大。”
“不是工作強度。”工作服女生急道：“有重要消息，店裡，店裡……”
“店裡怎麼了？”另一頭的女聲依舊淡定。
“我好像看到你前男友了，我特地對比了你以前發給我的照片，整體上真的很像。”
電話另一頭沉默了片刻。
“確定嗎？”這一次，那個女聲微微有了些起伏。
“應該是他，你要不要現在過來。”工作服女生像是想到了什麼般，補充道：“對了，他身邊還有一個女生，應該是他女朋友。”
“我現在過來，如果他們要走，你稍微幫我拖一會兒。”
“行，看在零花錢的份上，這忙我幫定了。”工作服女生拍了拍胸脯，隨後又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你說說你，當年什麼都不說，直接一走了之，現在好了吧，有你受的了。”
“你這個月工資扣一半。”電話另一頭的聲音瞬間冰冷了下來，隨後便是一陣簌簌的穿衣聲。
“表姐不要啊……”工作服女生哀嚎了起來。
“你要是能給我拖住他們，這個月工資翻三倍。”
“好。”工作服女生瞬間振奮了起來，“今天隻要我還有一口氣，他們就彆想走出畫廊。”
……
陳澈陪著沈黛慢慢看著。
值得一提的是，二樓居然還掛了幾幅水墨畫……
而那種堪稱詭異的熟悉感再度浮上陳澈心頭……
隻不過這一次那種熟悉感並非來自那個工作服女生，而是其中一副水墨畫。
陳澈看了眼正在認真欣賞油畫的沈黛，輕輕吐出一口氣，隨後朝著那副水墨畫走去。
他認認真真地看了三四遍，同時又在腦中翻來覆去地搜尋著相關信息……
然而他始終找不到與這幅畫有關的信息……
唯一有關的是他好像在哪裡看到過這幅畫隻畫了三分之一的樣子……
至於在哪裡看到的，誰畫的這些要緊信息，則是一個都想不起來……
顯然，就當初那副三分之一的畫，也隻是他隨意一瞟後就記在腦中的產物。
“平時不該記的東西記那麼多，真到了要緊關頭，什麼都記不住。”陳澈有些煩躁，狠狠抓了把頭發。
與此同時，沈黛也注意到陳澈走到了另一邊，愣了一會兒後朝著陳澈走了過去。
“怎麼了？”她輕聲問道。
“沒什麼。”陳澈搖搖頭，決定不再糾結此事。
他的自我調整能力確實很強，接下來始終沒有再去思考此事。
正當他和沈黛一起走到最後一幅畫前時，身後忽然響起一個溫柔繾綣的聲音。
“阿澈，好久不見。”
幾乎是同一瞬間，陳澈隻覺得自己全身僵在了原地，大量的回憶湧上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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