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K麵人死亡的消息,葉黎東君的心情並沒有好上多少。
他緩緩閉上眼,指尖一下又一下敲擊著輪椅扶手,紅藍異色的瑰麗流光以指尖為中心,像是雨落湖麵的波紋不斷蕩開。
這些波紋掃過軍事區、核心區,像是滿目瘡痍的大地上交響回蕩,似乎是在收集著某種信息,企圖拚湊出此地的過往。
但很可惜,整個要塞的戰鬥痕跡都被抹除了,沒有任何可用信息可以分析。
輪椅青年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計劃趕不上變化,如今不僅東勝要塞被劫掠一空,K麵人身上的寶物還都遺落在了時空長河。
要是死在外界也好,可死在時空長河裡,對於葉黎東君來說沒有任何收益。
當然,如今不開心的還有科顏卿,本以為這回可以趁機奪回母親大人的殘靈,立下大功一件。
畢竟他們金雀花可不關心天狼星死不死的,但沒想到最終還是功虧一簣。
而這一切全是因為Q麵人的時海寒晶!
獄寺保人和薑秋娥的投影同樣落入戰場,獄寺保人麵帶喜色:“Q麵人雖然跑了,但落入時空長河,和死亡也沒什麼差彆吧。”
Q麵人和K麵人在魔女島的水簾洞內一起猥褻了薑秋娥,獄寺保人對此事一生難忘,恨透了這兩人,如今兩人都沒有好下場,他自然是開心的。
“在沒有確定絕對死亡前,一切皆有可能。”
教袍老人負手望著天邊的月輪,蒼老眸子輕眯,回頭道,“天袁,聖司娘娘怎麼說?”
金色長棍表麵泛著金光,似乎在和某位神秘存在溝通著什麼,片刻後,發出沉悶低聲,言簡意賅:“聖司律令已起作用。”
見此,教袍老人和猶菲勒點點頭,雖然不確定哪個麵具人是天狼星,但隻要2號天狼星死了就好。
至此,隻剩下僅是一階靈師的1號天狼,不難解決。
天狼星的編號並非是時間順序來排列。
由於第二顆天狼星第一次出現時,和第一顆長得一模一樣,星象局無法分辨出哪個是先出現的,徹底弄亂,沒辦法,最後隻好將不再出現的天狼星定為1號,另一顆則定為2號。
根據2號的四次閃爍星圖數據,星象局已經能夠大致推算出其在天狼星域的幾種軌跡規律。而憑借這個軌跡規律,星象局有信心在1號天狼再次出現時,不會再把這兩者弄混。
當然,如今2號天狼已滅,也不可能再弄混了。
“諸位冕下,如果沒意見,這些血液就歸我們黑月教廷了。”
青裙女人看向戰場中央,時空亂流消失的地方,殘留著三滴K麵人的血珠。
按照事先約定好的分配方案,天袁隻要能殺天狼星不需要寶物,天狼星的血液歸黑月教廷,軀體歸葉黎東君,金雀花拿一件神明遺物,剩餘寶物都歸天使猶菲勒所有。
但如今戰場隻遺留下三滴血珠,其它玩意兒一概沒有.
猶菲勒眉心翼紋閃爍,掃了眼K麵人的血珠,並沒有絲毫異常,隻是普通的血。
眾人都知道黑月聖女薑秋娥修煉了一個關於血液的靈衣,K麵人這種天才的血液對她來說,確實算是一寶物。
猶菲勒和葉黎東君淡淡點頭。
薑秋娥美眸空靈,淡聲謝過兩位冕下後,隨手一招,便將懸空的三滴血液收入眉心。
不同於真龍之血,龍裔和半龍人的血液離體後,都會飛速失去活性,失去龍血特性,跟普通血沒什麼區彆。
但她有一個非常特殊的辦法,可以憑此血液重新造出一具K麵人的軀體來!
當然,這並不是複活,也做不到,她隻是想看看,沒有意識與靈魂的K麵人軀體,是否還能具備龍血特性,以此給她供應出源源不斷的美味龍血。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挺想知道這K麵人的麵具下,到底是何方神聖!
*
時空長河。
這裡看不見來處,也望不到儘頭。
塗滿億兆種顏色的信息光牆無聲穿過黑裙女人的軀體,一道接著一道,時間在此刻好像有了實質,形成光流在女人周圍靜謐流淌,消逝。
慕青桐仰躺在長河之中,金瞳一眨不眨,有些出神。
——為什麼這個世界總是如此無趣?
她總在思考這個問題
帝國,這個在八千年前經過革新統一的國度,卻依舊存在著和皇朝時代一樣腐朽的貴族製度,低效的行政,訓化的底層,和各有圖謀的人。
或許它曾經輝煌。
但從花園到白帝城,一切的事實證明,螻蟻居於高位,蛆蟲掌管世界,這個帝國自建立起就腐朽了,在各種利欲與爾虞的謊言中腐爛不堪。
而她最無法忍受的是,自己這麼多年來,居然一直屈居於這些蛆蟲之下。
真是可笑。
從這方麵來看,比起帝國的‘議國體製’,皇朝時代的‘君主帝製’確實有著一定的優越性。
中庭議會,一群空有權力的螻蟻,四大柱國,一群攀噬帝國的蛆蟲。
從花園到白帝城,之所以會出現這種種問題,正是因為這個世界缺少一位真正的王。
——缺少一位可以統領萬有,明確不可違背之律令的君王!
事實上,她本覺得,夏先生是有資格成為王的,如果夏先生願意,她可以幫助其革新世界,締造新秩序,想必那一定.很有趣。
隻可惜。
她預定的王,死了。
這個世界再次變得無趣又腐朽,沒有一點新意。
不過沒有關係,既然夏先生死了,那就由她親自來完成這一切!
或許,從踏臨花園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確定了,過往的十九年裡,自己始終找尋的存在意義到底是什麼。
——結束這個,無趣又腐朽的世界!
由她慕青桐,為這個世界締造新秩序,創造新世界!
“夏先生,想必你會喜歡這個新世界的。”
黑裙女人仰躺在光流之中,正上方,懸浮的骷髏頭顴骨泛金,眼窩空洞透著暗流的光,幽幽與她對視著,好似能聽到她清冷的淡聲。
當然,她並沒有得到夏先生的肯定回答,也沒聽到欠揍的跳臉嘲諷。
不過夏先生不回答,她就當他默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