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亞茲上將看著藍斯身後兩個提著箱子的人和藍斯一起走進來,他不知道的是他此時的表情和邁爾斯上將第一次見到藍斯是一樣的。
連站,都沒有站起來,隻是坐在他的椅子上。
隻是他表現的並不那麼的傲慢,他沒有更多的向後靠著,翹著腿,用傲慢輕視的眼神看著藍斯,而是微笑著端坐好。
雙手放在麵前的桌子上,從他臉上,表情裡,眼睛中,看不到多少的傲慢。
可是他骨子裡,還是有些傲慢的。
藍斯讓人把東西放在了迪亞茲上將對麵椅子的旁邊,然後讓兩人離開。
他走過去和上將握了握手,隨後坐在了他的對麵。
“希望上次的小禮物你還滿意。”
藍斯的開場白很直接,迪亞茲上將始終保持著他的笑容,“還可以的。”
他說完這個“還可以”之後就沒有了進一步的表態,藍斯也沒有生氣,並不是每個給你好處的人,你都要覺得他是好人,並且笑臉相迎。
其實從迪亞茲上將的角度來說他已經表現得很好了,至少他還願意假裝的演,演自己是一個和藹的人,而不是和他的前任那樣,一上來演都不演。
藍斯做了一個手勢,他打算把兩個箱子拿上來,迪亞茲上將點了點頭。
很快箱子就被提了起來,放在了桌子上,然後藍斯打開了箱子底部周圍的幾個卡扣,就像是倒著放在桌子上一樣。
兩個箱子的卡扣都被打開了,然後他提著把手,把箱子提了起來。
失去了底部支撐的箱子很自然而然的把裡麵的東西露了出來,即便是迪亞茲上將見多識廣,在見到這些堆得整整齊齊的鈔票時,還是深吸了一口氣。
兩堆鈔票,一尺寬,一尺多長,還有大半尺高,兩堆!
這兩堆成本可能隻有幾百塊錢的東西,牢牢的吸引了迪亞茲上將的目光,他用了好一會,才把自己的目光從這些鈔票上挪開。
他臉上帶著疑惑的表情看著藍斯,就像是在說“這是什麼意思”一樣。
藍斯把兩個空箱子放在了身邊的腳下,他重新坐了回去,然後掏出了一支香煙,“介意嗎?”
主動權,在不經意間,做了轉移。
其實藍斯並不畏懼迪亞茲上將,因為他背後是國會,是國防部,迪亞茲上將頂多給他一些難堪,讓他不快活,而不能真的對他做點什麼。
不管是哪一個世界,哪一個文化背景,“武人”對“文人”的挑釁,都會被“文人”看作是一場戰爭的開端!
在這裡,也同樣不例外。
國會的老爺們一直認為軍人就應該忠誠於國會,忠誠於國家,他們不需要有自己的思想或者其他什麼東西,他們隻需要服從。
隻是不服從,已經是有罪了,更彆說還試圖挑釁國會。
這麼做過的人沒有一個好下場!
藍斯不是國會議員,所以他相較於迪亞茲上將來說相對的弱勢,但他又不是一點依仗都沒有,隻要有機會,他一樣能扭轉被動的局麵。
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桌麵打火機,那是一艘炮艦,他不需要親自上手都知道,隻需要按其中一個開關,炮艦的火炮口就會冒出火花,然後裡麵的火芯被點燃。
桌麵打火機總是能夠彆出心裁,當然也有一些是人們專門定做的。
藍斯沒有用這個桌麵打火機,而是掏出了火柴,他叼著香煙,翹著腿,略微歪著頭,讓吊著香煙的嘴角在上麵。
哧啦一聲火柴被點著,帶著一陣火藥味的煙霧升騰上空中。
但煙霧並沒有走遠,就被火焰焚燒得乾乾淨淨。
他搖了搖手,將火柴熄滅後,放進了煙灰缸中。
一口煙霧,吸得深,吐得也多。
“這個月的分紅。”,藍斯用夾著香煙的手按在了其中一堆鈔票上,“物理治療。”
迪亞茲上將的目光又落在了那些錢上,他盯著這些錢看了有那麼七八秒的時間才收回目光,“我記得這筆錢應該已經進了邁爾斯的口袋。”
因為這筆錢走的是軍費支出,軍費支出的預算是提前一年做的,做完就會直接撥款。
除了特殊項目,比如說製造軍艦。
製造軍艦是階段性撥款,或者有大型的建設類項目。
其他的,像這些免費提供物理治療的,都是一次性的撥款。
它本身的費用不高,國會方麵也不會吝嗇在較小的金額上做得很大方。
所以一整年的物理治療費,是直接撥了。
藍斯拿到錢後就會把邁爾斯上將的那筆錢直接給他,畢竟大家都知道這筆錢在藍斯手裡。
如果他攥著不給,或者每個月給一筆,就會給人一種他像是要用這些錢來拿捏邁爾斯上將的感覺。
這些錢比起其他的,它根本不算什麼大項目,所以藍斯直接就把錢撥了過去,從來都不會等待或者分次給。
這也就讓邁爾斯上將明明今年隻乾了半年,但是他卻已經把下半年的錢都收進了口袋裡。
這筆錢被他拿走了,藍斯也可能現在打電話要求他把一半的錢吐出來。
所以,他再拿出來一筆錢,給迪亞茲。
當然他會把這件事說得很清楚。
“邁爾斯上將是邁爾斯上將的,他在這裡工作的時候,對我們的生意也有頗多的照顧,所以每年預算下來,這筆錢就會直接打給他。”
“我們都不知道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這筆錢就當作是我給他離開金港城的紀念品。”
“至於你,迪亞茲將軍,在這裡,隻要是你應得的,一分都不會少,哪怕我自己掏腰包補貼你。”
“這就是規矩!”
迪亞茲上將抬手搓了搓腦門,“規矩。”,他重複了藍斯加重語氣的那個詞。
老實說,之前的黃金戰艦,還有這桌子上兩堆錢,看起來應該有三四十萬。
他聽說過,聽人說藍斯在國會內很受歡迎,現在他知道了。
任何一個人能做到這一點,無論他在什麼地方,都會很受歡迎。
“每個月。”
藍斯又補充了一句,這句話讓迪亞茲上將都忍不住心動了起來。
這可比通過虛假演習騙彈藥補貼賺得多多了。
也比私底下售賣申報報廢的製式武器什麼賺得更多。
他深吸了一口氣,雖然他不想承認,但又不得不承認,藍斯·懷特這個人,的確有點東西。
不過他還在堅持,他想看看,藍斯的“極限”到底在什麼地方。
不是他為難藍斯,而是他和藍斯本來就不認識,剛剛接觸,貿然的接受這麼一大筆錢的賄賂,他多少會覺得有點不安。
倒不是他的貪婪不安,而是覺得藍斯可能有些其他的想法。
要知道最後擊垮邁爾斯上將,讓他主動和國會妥協認罪的“終極一擊”,就是“腐敗”!
“我不知道,我隻是覺得我不應該收這筆錢。”,迪亞茲上將露出了遺憾的表情,他很費力的說出了違心的話。
所有軍方將領,都存在大致相同的問題。
他們想要搞錢,就隻能從軍費裡弄。
而且這種搞錢方法其實不一定能搞來多少錢,像是軍械這部分,並不是把錢交給了軍方,讓軍方自己去購買。
國會有軍事委員會,軍事委員會會決定今年的軍購買哪個公司的什麼產品,買多少。
然後他們去和這些軍工企業直接對接。
軍方在這裡麵能起到的作用就是推薦——“士兵們都說XXX軍工企業的設備很好用!”
但有時候軍事委員會不會聽他們的,他們會隨便找個理由就敷衍過去,然後訂購另外一家的產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