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斯看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書,從書房中走出來。
伴隨著“叮”的一聲,電梯門緩緩的打開,裡麵那些表情已經有些癲狂扭曲的人猛的衝了出來。
奢華的房間和裝修讓他們完全沒有注意到那些站著的人,以及他們端著的武器。
這些難民已經完全的陷入到了瘋狂之中,他們已經不再是“人”了。
他們隻是披著人類外皮,被欲望支配的怪物!
在他們眼裡,眼前的這些人都是不存在的,他們手中拿著各樣的武器,足以割開人們脆弱的喉嚨或動脈血管。
看似有些失望的看著這些人,他理想中的“學員”並沒有到來,看著他們朝著自己這邊衝過來,他隻是很平靜的搖了搖頭,“開槍吧。”
霎時間子彈形成的風暴一瞬間就阻止了衝過來的那些難民。
衝在最前麵的家夥連中了好幾槍後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他的腦袋,離藍斯的腳尖,也就隻有不到一米的距離。
衝鋒槍不斷咆哮著的槍聲讓這些被欲望支配的人們清醒了過來,他們慘叫著,哀求著,卻逃不出死亡的命運。
隻是一輪射擊結束,衝出電梯的人就全部躺在了地上。
藍斯微微揚著下巴看著電梯中的一個幸存者,他渾身顫抖的不斷用帶著血的手按著電梯廂裡的按鈕。
但關起的電梯門會因為夾到地上橫在電梯箱內外的屍體,又重新彈開。
這個家夥的腦袋上還在不斷的流血,不知道該說他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
安靜的房間裡隻剩下他不斷敲擊按鈕時發出的“哢哢”聲。
藍斯從馬多爾的槍套中抽出了一把手槍,儘可能的挑選那些沒有屍體的地方落腳。
不得不說,駝絨的地毯一旦吸飽了血,踩下去再抬起來的時候,會有一股吸力吸著鞋底,不讓腳那麼容易的抬起來。
這其實挺不好的,影響速度,還有些濕滑。
看著藍斯越來越近,電梯裡的人已經哭了出來,明明他隻要把那具卡著電梯門的屍體搬走,他就能順利的關上電梯門。
但他卻不敢那麼做!
他生怕自己的動作大了一點,就換來一頓飽和的射擊,他隻能乞求上帝聆聽到他的祈禱,讓電梯不用關門也能沉下去!
看著藍斯越來越近,他的身體顫抖得也更厲害,從原本用手指敲擊按鈕,現在變成了用整個手掌“啪啪”的拍擊按鈕。
可依舊做不到。
電梯門緩緩的關閉,地上的屍體被擠壓了一下之後,電梯門又緩緩的打開,他完全絕望了!
他跪倒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腦袋,大聲痛苦的哀求道,“放過我。”
藍斯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抬起了手中的手槍。
“砰!”
“砰砰!”
大口徑的手槍,馬多爾喜歡大口徑的武器,這點和海拉姆不同,海拉姆喜歡更多的彈藥。
大口徑的子彈不僅輕易的擊碎了電梯裡最後一個生還者的顱骨,還在電梯廂的地板上留下了一個深坑。
他環顧了一圈四周,又對著幾個可能沒死透,或者在裝死的家夥補槍,很快整個頂層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在側廳裡休息的人們,聽到槍聲結束,也從側廳中出來。
他們看到藍斯穿著白色的西裝站在了遍地的屍體中,他的褲腿上還有一些刺眼的鮮血時,不管是艾伯特,還是安迪,都在震驚過後,把目光從藍斯身上挪開。
安迪身上的傲慢,傲氣,也消失不見。
羅傑夫最先反應過來,他走了幾步迎上來,“Boss,沒有受傷吧?”
他很關心,而且他用了“Boss”這個詞。
其實大多數時候他都會直接喊藍斯的名字,或者喊藍斯為“主席先生(帝國商會主席)”,在這個時候喊“Boss”,實際上也是為了體現出他們親近的關係。
藍斯搖了搖頭,他走回到屍體堆外,隨手把手槍丟給了馬多爾,“這些小角色還傷不了我。”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褲腿,“可惜了我才換的衣服。”
說著他臉上就浮現出往日那種隨和的笑容,“把對麵清理一下,這些垃圾把這裡弄得一團糟!”
他臉上的笑容,配合他身後那一地的屍體,幾乎每個人,都低下頭去,不敢看他的眼睛。
城市中的混亂一直在持續,暴動者們似乎忘記了他們來卓蘭的目的隻是為了不餓死,開始瘋狂的打砸搶燒。
每個人身上掛著的糧食袋中都裝滿了他們搶來的東西,可即便如此他們還是不停下,還是在打砸搶燒。
城市中也不斷爆發出激烈的槍聲,很顯然,這些人一定又觸碰到了他們不該觸碰的地方。
這裡不是聯邦,不是其他文明的國家,甚至都不是捷德共和國。
統治集團,特權集團殺起他們的子民來,一點也不會手軟。
城市中的局勢變化得非常快,到了傍晚的時候,暴動已經蔓延到了整個城市。
羅斯,佩德羅,以及其他一些腦子不那麼蠢的人已經搜刮到了一些物資後,全部退出了城市。
他們很清楚,卓蘭作為首都變成這個樣子,軍隊很快就會進行乾涉。
藍斯也在“課堂”上談過,一旦遊行示威變成了暴動,暴力機關就會立刻介入。
警察是指望不上了,但是拉帕還有軍隊。
六點多,軍隊終於趕了過來,他們按照總統府的要求,一邊封路,一邊逮捕那些暴動的人。
隻要他們敢反抗,就會被立刻擊斃。
槍聲大作,城市的治安似乎也一下子就好了不少。
讓這些軍人覺得有些奇怪的是,一路上一直有幾輛車在跟著他們。
那些奇奇怪怪,看起來不像是本國生產的車。
他們後來派遣了人上前詢問,在拉帕能開的汽車,還是這種奇奇怪怪車的人,要麼是統治集團的人,要麼就是最近才來的外國人,都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
在知道這些人是聯邦人之後,他們請示了一下大總統,就沒有再管他們。
坐在車上,藍斯問答,“你覺得他們的軍隊怎麼樣?”
馬多爾雖然是“逃兵”,但他之前的確是帝國軍人,並且還是一個級彆不低的軍官。
他做逃兵隻是厭煩了貴族們的鬼把戲,也厭煩了那些愚蠢透頂的起義軍,不願意再讓自己和兄弟們陷入到一場沒有意義的戰爭中。
他不是因為懼怕戰爭和死亡才離開的,他隻是不想死得沒有意義。
這是他們第一次近距離的觀察卡帕軍人的具體情況,看了一會後馬多爾忍不住笑說道,“他們甚至不如訓練了三個月的民兵!”
聽到這個話,藍斯很滿意,“這麼說來我們的人應該更強一些。”
馬多爾沒有否認,“在相同軍備的情況下我們肯定更強,如果我們有更先進的武器,那麼我們足以對他們造成碾壓。”
藍斯點著頭,“如果讓你訓練一下拉帕人,需要多久他們才能抗衡?”
馬多爾思索了一會,“如果隻是讓他們差不多,其實用不了多久,一個月最多。”
“但是想要讓他們變得更厲害,就需要三個月以上,而且需要大量的彈藥來增加他們的射擊經驗。”
“槍法不是天生的,永遠都是用子彈喂出來的。”
藍斯深表同意,“你說得很對。”
晚上八點多,混亂終於停了下來,除了偶爾還有的零星槍聲,整個城市已經完全的安全了。
這場動亂不僅沒有解決城市外大量難民沒有飯吃的問題,反而加劇了卓蘭這些人和城外人之間的割裂。
迭戈非常的惱怒,下午的時候甚至還有人來襲擊總統府,被他留守在這裡的軍隊打退了,這讓他感覺到了深深的羞辱!
那些賤民,居然真的敢找他的麻煩?
他不能理解,這些賤民怎麼敢的?
晚上他帶著氣,召開了緊急的總統會議,談論後續的處置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