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標酒業的工廠和倉庫在夏天的時候付之一炬,現在已經過去三四個月了。
在十月份的時候,金標酒業就把保險公司起訴到了法庭,他們稱這就是“意外失火”,所以保險公司應該進行理賠。
其實理賠本身這件事,並不是要保險公司賠償多少錢,而是根據評估,計算出火災對金標公司造成的損失,然後按照這個損失來賠。
像金標公司這樣已經有很長時間曆史的工廠,賠償起來其實並不多,而且嚴格上來說賠償的錢未必會比他們累計支付的保費多。
換句話來說就是保險公司在長時間跨度上並沒有虧損。
不過這不是現在有沒有虧損的事情,他們就是不想賠。
然後就開始走流程。
本來這個案子並不傾向於保險公司,但在上個月,十一月份的時候,突然有人自首說是自己點燃了金標酒業的倉庫,然後導致了整個廠房發生爆炸。
反正他承認了是他做的,然後保險公司以“仇恨縱火未必適用於保險規則”為理由拒絕兌付。
他們也找了一些關係,法庭經過審理之後接受了他們的觀點。
這個時候人為縱火產生的後果並不需要保險公司來支付,因為騙保的太多,法律和規則的不健全,讓資本家們也不敢隨便的降低門檻。
就像車保。
一輛全新需要一萬多的汽車,十幾手後的價格也就幾百塊。
幾百塊的車繳納幾百塊上千塊的保險,然後找個地方撞了,怎麼賠?
賠幾百塊?
顯然賠不掉,經過起訴最少也能賠個幾千塊。
太多騙保的事情發生,相關的法案推進工作就很難做,而且也的確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有一家企業在經濟蕭條期間接不到訂單,想要停工又很難解決工人不滿意,最終乾脆自己找人點了一把火,尋求通過保險的方式來把負擔轉化為現金然後逃離本地。
最後他們還成功了,利用了保險公司的條款拿到了保險費用,付出的代價不值一提。
從那之後保險公司的條款就對這種情況作出了一些補充,比如說不賠償,或者隻賠償很小的一部分,把主要的責任推給縱火人。
一百萬的東西燒沒了,賠個三五萬意思一下。
這種事放在彆人身上,理查總裁隻會當作是一個樂子,但是放在他自己身上他就有點接受不了。
雙方一直在打官司,不過結果並不好。
律師告訴他最好的結果,就是保險公司最多承擔損失百分之十五的賠償,並且如何確定這個損失數額,還要由保險公司自己來確定。
可能最後賠個幾萬塊錢,就是極限了。
幾萬塊還不夠他們倉庫裡存貨的一個零頭多,理查總裁氣得在法庭上破口大罵,被驅逐出法庭。
這個案子還在審理,然後他把矛頭轉向了另外一個人,藍斯。
這件事和藍斯脫不了乾係,金獅酒業在因德諾州不斷的擴張,大半個因德諾州的威士忌都開始從他們那邊進口。
這些本來都是金標酒業的市場,現在他們不僅廠沒了,市場還被霸占了。
想要再搶奪回來,也不知道需要多久,投入多少。
所以他們特彆惱火,不斷的通過副州長,州警察局,以及黑幫找藍斯家族的麻煩。
“他們連續很長在公路上掃我們的貨,現在我們的有相當一部分走的是鐵路。”
“等他們發現了,肯定也會變得難走。”
“每天公路上都在交火,我們的運輸成本變得越來越高。”
“是不是應該想點辦法?”
藍斯點了一支煙,“你和韋德談過嗎?”
因德諾州的事情交給埃爾文做之後,藍斯自然也讓韋德市長和他對接,韋德市長有問題可以直接找埃爾文,埃爾文有事情也能直接找韋德市長。
“找了,但是效果不太好。”
“州警察局新上任的局長是州務卿推薦的人選,但是這個人選和副州長也有一定的聯係。”
“州務卿雖然沒有明確表態他是站在副州長那邊的,不過我聽韋德市長說,他們私底下的關係還不錯。”
“他們和我們隻要交上火,很快警察們就會過來把我們的人抓走,但不會去抓他們的人。”
“我們的損失會越來越大。”
在金港城乃至整個利卡萊州,藍斯用這套方案把所有競爭對手都按在地上狠狠摩擦。
要麼不還手,一點點被蠶食。
隻要還手,也不用擔心發生什麼太大的意外,頂多就是手底下的人被抓然後丟進監獄裡。
黑幫,家族,這些組織之間的戰鬥說到底還是比拚誰的人多。
你有十個槍手,我有二十個,我就是比你厲害,一換一之後我還能剩下十個。
雖然不排除有個彆槍手準頭很好,一個能打兩三個,甚至是四五個,可這也就是極限了。
熱武器時代和冷兵器時代不一樣,冷兵器時代一名出色的戰士能對付好幾個敵人。
但是在熱武器的時代裡,就算一個人再怎麼厲害,三換一,五換一,也就足夠了。
所以藍斯能夠明白人越打越少,還要不斷從利卡萊州調動人手有多麻煩。
“看來理查先生還沒有吸取教訓。”
這句話已經有了充足的暗示,埃爾文沒有插話,安靜的等待著。
藍斯思考了許久之後說道,“安排人去搞定他,對待瘋狗最好的辦法就是一棍子把它打死。”
“有新的問題再聯係我,注意挑個靠得住的槍手,這裡不是利卡萊州。”
“順便問問羅本律師,有沒有辦法在槍手做完工作之後,把他引渡回利卡萊州受審或者監禁,花點錢無所謂,主要是人能弄回來。”
這次沃爾特先生被引渡去了搖擺州這件事給了藍斯一些啟發,有時候不用太擔心州外的一些事情不好處理。
了不起找槍手去做事,然後引渡回來,也不用擔心槍手的安全問題以及他是否會吐露什麼東西。
“我知道了,我立刻就去做。”
藍斯隨口問道,“那些蘇木裡人的情況怎麼樣了?”
金標完蛋之後,一夥蘇木裡人的酒開始滲透進因德諾州的市場。
黑幫就是這樣。
他們不會因為金標酒業現在沒辦法生產就停止銷售,他們不會耽誤自己賺錢的,反而誰不讓他們賺錢,誰就是他們的敵人。
他們中有些人和藍斯家族已經形成了對立關係,在競爭的過程中,所以哪怕金標酒業完蛋了,他們也不會找藍斯的人買。
更西邊的南雅安州的供應商就成為了他們的首選,南雅安州內目前勢力最大的蘇木裡人,就是他們最好的選擇,沒有之一。
大批的酒水通過蘇木裡人的渠道流入了因德諾州,雙方雖然沒有正式的接觸過,但競爭是實實在在存在的。
埃爾文的語氣並不嚴肅,“還好,他們主要銷售白蘭地,威士忌的質量不是很好,我聽說他們的威士忌是從南雅安當地一些分銷商手裡進的貨,然後加價賣到因德諾州。”
“所以在這方麵我們其實更具有優勢。”
“如果不是有些黑幫和我們的關係不太好,我們的市場份額會持續擴大。”
“但是在白蘭地市場上因為我們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產品,所以完全是他們的天下。”
“我們現在之間沒有什麼強力的競爭關係,所以也沒有過分的接觸。”
勞倫斯農場那邊的葡萄園還要等一年,那些葡萄樹才算是成長進入到完全體,產出的葡萄才適合去做葡萄酒,正統白蘭地。
聽到這藍斯就沒有了其他的問題,“注意安全,隨時給我電話。”
放下電話之後埃爾文就開始處理這件事,馬上就是過年了,他打算在過年的那幾天裡,就讓這一切都畫上一個句號。
他瞥了一眼桌子上的台曆,還有五天時間。
對於一些人來說五天時間是很快就過去的,比如說那些年紀稍微大一些的人。
他們對時間的感應更加的遲鈍,所以總會生出一種“時間越來越快”的感覺。
反倒是年輕人,特彆是小孩子們,一天的時間就仿佛像是過了一年那樣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