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魔鬼城,聳立在那裡,仿佛天之儘頭。
這魔鬼城說是城,其實完全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一根根巨大的赤色石柱,一塊塊如蘑菇雲般的岩石,讓人感到格外渺小。
即便沈櫻和風靈兒是老江湖了,卻也沒見過這樣的景象。
這種鬼地方,如果不是要來殺人全家,她們恐怕一輩子都不會來。
因為這幾日,沙漠已讓她們吃了不少苦頭。
比如兩人因為喝水較少的原因,嘴唇已有些乾裂,皮膚也被曬黑了一些。
可當看到這一幕後,依舊忍不住感慨這景觀的神奇。
所謂望山跑死馬,其實魔鬼城也是一樣的。
三人下午時分便看到了它,足足前行了一個時辰,依舊沒有到。
要知道他們還是施展了身法,加快了速度。
就在這時,沈櫻忽然停下了腳步,說道:“等等。”
之後她便躬身在地,耳朵貼地,聆聽起來。
段雲和風靈兒往前麵望去,隻見黃沙滿地,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沙裡有東西。”沈櫻說道。
話音剛落,前麵的沙丘果然出現了動靜。
沙丘某處的黃沙在往上湧,像是有什麼東西要爬出來。
看著沈櫻凝重的神色,風靈兒已不由自主抽出了劍。
沙裡就算鑽出一隻惡鬼,也要被她活活釘死。
啪的一聲,沙丘表麵黃沙破開,鑽出了一顆長相醜陋的腦袋。
幾乎同一時間,風靈兒的劍已出手。
那醜腦袋轉瞬就被劍貫穿,血水把黃沙染紅,身體也被風靈兒用劍拖了出來。
這果真是一個醜陋且驚悚的怪物,簡直比傳說中的壁虎要大十倍不止。
沙漠蜥蜴在劍尖掙紮了一陣兒,就死了。
風靈兒搖晃著劍身上的屍體,鬱悶道:“這就是你趴在滾燙的地上聽到的動靜?你這個聽法,是要成石板燒嗎?”
沈櫻依舊沒有起來,說道:“來了。”
話音剛落,前麵的沙漠一下子動了起來。
這動靜嚇了風靈兒一跳。
到了這時,段雲都抽出了刀。
緣於眼前的沙漠動靜遠非剛才可比,黃沙不斷湧動,猶若飛泉,整片沙漠給人一種煮沸的錯覺。
段雲回頭,身後的沙丘同樣沸騰起來。
如果下麵都是蜥蜴的話,這得有多少?阿三哥狂喜?
唰唰唰!
忽然間,破空聲不絕於耳。
黃沙下飛出了一道道如箭的黑影。
段雲手指一夾,一條漆黑的毒蛇就被他夾在手中。
這毒蛇頭頂長著綠冠,看起來就像戴著一頂綠帽子,凶得緊,扭動著蛇身就往段雲手上咬。
段雲手指一彈,它綠帽子的腦袋就被炸開。
可這個時候,沙漠上竄行的蛇已有成千上萬。
老實說,三人從未見過這麼多蛇過。
這些蛇竄行起來,遮天蔽日,讓段雲想到了前世紀錄片裡的飛魚群。
海上的飛魚群飛出海麵簡直如在下一場漂泊大雨,而眼前也是雨。
漆黑的蛇組成的雨。
這些綠冠黑蛇又多,竄行得又快,並且顯得十分陰狠。
有的飛身向三人咬,有的即便被斬成了兩段,依舊扭動著腦袋咬人,咬不中的就用儘全力噴射碧綠毒液。
頗有一種心眼極小,就算死也要咬下人一塊肉的感覺。
段雲這人最討厭人心眼小,蛇也不例外。
他忍不住抽出玉簫,又要施展無儘電劍,把這群惡毒且小心眼的蛇弄一個斷子絕孫。
結果這時,沈櫻阻止道:“不能亂殺!”
風靈兒一下子反應過來,一邊用劍蕩開飛撲而來的蛇群,一邊說道:“這裡離黃玉島不遠,你電多了要暴露。”
是的,即便段雲還沒出招,她們已能想象得到蛇雨變成雷雨,黑蛇變成蛇肉燒烤的畫麵。
這陣仗太大了。
段老魔一出手就是往滅種族去的。
可是這些黑蛇又很煩,不斷向三人衝擊,三人眼中滿是蛇影,耳中則布滿了蛇的破空聲。
“到我這來。”
沈櫻提醒道。
說著,她就一下子左擁右抱,把段雲和風靈兒抱住。
段雲還來不及吐槽她倒反天罡,一個小妾竟敢左擁右抱他和他夫人,結果就眼前一白。
沈櫻的九死蠶絲甲發動,將兩人一起包裹。
九蠶絲把三人纏在其中,一層層的,將蛇群阻隔在外。
段雲、風靈兒和沈櫻纏在一起,不知是默契,還是都比較下頭的原因,三人腦海裡都冒出了“大被同眠”四個字。
如今他們裹在蠶絲中,可不就相當於蓋同一床被子。
“這!”
“這豈不是便宜了段老魔。”
兩女同時想道。
隨即,倆女同時看向了段雲,段雲也看向了她們。
不得不說,這九死蠶絲晶瑩剔透,就仿佛一種夢幻的濾鏡一般,讓本來就很美的風靈兒和沈櫻一下子映照得更好看了。
當然,段雲更是不逞多讓。
發現段雲在盯著她們看,兩女一下子反應過來,異口同聲道:“想也不可以!”
“想也是變態!”
段雲聽到這下頭話,忍不住反駁道:“你們憑什麼說我亂想。”
“你剛看我胸!”
“我沒胸你也看。”
兩下頭女理直氣壯道。
段雲都震驚了,這裡這麼熱,你們穿得又不多,我這人視線又和胸襟一樣寬闊,一眼就把腦袋和胸看在眼裡很正常好吧。
於是他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說道:“你們再說,信不信我還看。”
“驚世智慧,我命令你自創透視功法。”
說著,他就用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神往兩人看去。
“變態!”
風靈兒見狀,趕緊捂胸,臉紅道。
隨即,她又忍不住補充道:“我娘說過,沒成親不能看。”
這時,就連下頭櫻都覺得她下頭。
沈櫻完全忙不過來,因為她正以左擁右抱的姿勢在施展絲甲,雙手沒空,可段雲又在用驚世智慧的目光看過來,根本捂不住。
她此時的胸是假的,是平的,可真的擔心會被看穿真相。
畢竟這家夥的驚世智慧一向驚世,即便這話像是玩笑話。
這時,她一咬牙,說道:“看夠了嗎?你越看,我爹娘越不會答應,他們很保守的。”
段雲一愣,隻覺得下頭櫻在下頭方麵果然不會讓人失望,跟著下頭道:“以我萬中無一的修行天賦,世間罕有的驚世智慧,再加上無邊的俠名,你爹娘不會計較這一點的。”
“你!”
忽然間,沈櫻眼神閃爍,一下子臉頰通紅道:“你的意思是,就是想要娶我了。”
段雲看著她,一臉認真道:“我其實挺喜歡和你呆在一起的。”
他說的是實話,他確實挺喜歡和沈櫻呆在一起。
那種心底的好感,從他第一次把她從棺材裡拖出來就存在,從未消退。
沈櫻的臉一下子更紅了。
“你好不要臉。”
她這說的是罵人的話,可聲音卻是軟的,如這些蠶絲一樣軟。
一時間,雙方都看著對方,九死蠶絲纏得更緊密,把所有的喧囂都隔絕在外。
忽然間,兩人感到了一股寒意。
風靈兒忽然探出個頭來,美麗的麵龐泛綠道:“你們是不是忘了我還在這裡!”
“我才是正妻!”
“小妾”沈櫻不理她,多分出一些蠶絲,給她隔了一個單間。
風靈兒一下子反應過來,想要扒開蠶絲,結果雙手被對方纏住了,一時卻做不到。
這時,沈櫻朱唇微啟,對段雲說道:“我爹娘定親的時候,沒有任何定情物,隻做了一件事。”
段雲好奇道:“做了什麼事?”
“我爹在我娘臉上親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