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不知是人是鬼的觀音像,一個扛著段雲,一個扛著一個包裹著沈櫻和風靈兒的蠶繭,往外行去。
穿過柳林,他們又回到了那條長街。
街道上,三個觀音行走著。
即便走動起來,她們看起來依舊如雕塑一般,整個人的雙眼皆沒有光彩,皮膚也十分晦暗。
不過她們的身姿卻很飄逸,配著迷蒙的水霧,真如觀音降世一般。
走著走著,長街上陸續響起了一聲聲開門聲。
那些之前被“小七”供奉的觀音,無不一邊嚼著蠟燭,一邊走了出來。
一時間,這街道上起碼有數十個“觀音”。
她們不止樣貌一模一樣,看起來和廟裡的觀音像一樣慈悲,而且身高步伐都仿佛是一致的。
每一名觀音踏出的步伐皆是一步兩尺,仿佛刻量過一般。
幾乎同一時間,她們嘴裡便開始念念叨叨起來,宛若寺廟裡的誦經聲。
一時間,這看起來更像是一場詭異的法事。
段雲並沒有徹底昏迷。
他能夠用皮膚呼吸,透過皮膚毛孔射出劍氣,那也能將毒氣透過毛孔射出。
於是玉觀音的那種奇毒對他的影響並不大。
他為了穩妥起見,更是在這路上把毒徹底清除了乾淨。
他這才知曉,他們之前看到的那一尊尊觀音像竟是一個個人。
一個個玉觀音的眼線。
段雲雖然並不知道她們為何會變得這般模樣,為何會長得這麼像,卻很清楚他們三人從進入黃玉島開始,就暴露這些“觀音像”的視線中。
而玉觀音也因此早已知曉了他們的動向,所以才設套騙了他們。
誰能想到,一把年紀的玉觀音扮起少女是那般惟妙惟肖,看起來竟比沈櫻還嫩。
可以說,這是他目前見過最會騙人的家夥。
玉觀音自稱第一美人,是不是也證明了那句話,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也越危險。
不過還好他留了這一手。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今他要繼續裝作昏迷,深入虎穴,以待找到機會給這癲婆好好來一發。
為了避免被發現,段雲看向四周的時間極少。
這時,長街到了儘頭,入耳便是一陣水花聲。
數十個觀音模樣的人扛著段雲三人,走入了水中。
水清且淺,和湖水連成一片,有青紅鯉魚在腳邊遊動。
段雲偷偷望了一眼,隻見這片淺水之後,便是一座島。
黃玉島中的島。
這座島呈隆起的狀態,緣於黃玉的礦脈像是全部彙聚到了這裡。
如果說之前看到的水中礦脈如黃龍的話,那在這裡,五條黃龍彙聚在一起,組成了一座島嶼。
玉觀音居住的島嶼。
這應該是玉觀音的住所。
如黃龍的玉礦脈聳立在那裡,顯得氣勢磅礴,而玉礦周圍則開滿了紫色的花。
即便無月,即便天光黯淡,可這些紫色花朵就像是會發光一般,配著如龍的黃玉礦脈,組成了一幕如夢似幻的場景。
那座閣樓就在島嶼最頂端,看起來是一座閣樓。
風一吹,閣樓屋簷下的風鈴便搖晃起來,散發出清脆聲響。
吱呀一聲,閣樓的雕花木門被打開。
剛一進入閣樓內,段雲便聞到了一股幽香。
如梔子花的幽香,本該很清淡,卻能撩撥起人的欲望。
“這香味能讓人發春?”
段雲一下子反應過來,疑惑道。
他腦內驚世智慧轉動,一時在想,如今他處於昏迷的狀態,那聞到這味道,是該本能的發春,還是不發春?
昏迷的人聞到香味會不會發春?
這時,扛著他的那名觀音腳步已變得越來越緩慢,直至停了下來。
段雲依舊沒有睜眼,繼續“昏迷”。
他能感到自己被放了下來,放在了一片柔軟中。
他能感覺到四周的光線變了,應該是燃起了燈火。
“你們該醒了。”
這時,一陣嬌媚的聲音響起,段雲隻感覺一股香風撲來。
這香風進入他口鼻中,有一股清涼之意。
這應該是那迷香的解藥。
段雲裝作掙紮的樣子,睜開了眼睛。
緊接著,就是風靈兒和沈櫻的聲音響起。
“玉觀音,放開我們!”
“有種彆玩陰的,公共打一架!”
“沒有力氣,你用的是悲酥清風!”
沈櫻和風靈兒發出了標準的被玩弄於鼓掌的“廢物”發言。
這兩人自稱老江湖,特彆是風靈兒,還號稱玉珠山莊內最了解玉觀音的人。
結果竟這樣著了道。
隻能怪玉觀音太能騙人,也太會騙人。
將毒氣的味道融於蠟燭味中,而她們當時被人吃蠟燭的一幕驚住了,於是反應才慢了半拍。
風靈兒如今依舊被沈櫻的絲甲纏住,卻使不出半分力氣,於是她才懷疑是悲酥清風。
玉觀音善用毒,她母親就中過她的奇毒。
她知道,這悲酥清風味道極淡,但效力極強,即便是通幽境的高手,一時都難以提起真氣,全身乏力。
玉觀音看著絲甲裡的她,回應道:“什麼悲酥清風,那種東西根本無法讓人儘興,妾身許多年前已不用了。”
“這一款可不一樣呢。”
很顯然,這股香風能讓他們蘇醒,卻也能讓他們沒力氣。
風靈兒嘴硬道:“不是悲酥清風,那是什麼!”
“叫‘男人一聞銷魂三千’。”
這時,他們已能看到這閣樓裡的畫麵。
段雲正躺在一張雪白的床上。
這張床呈圓形,大得浮誇,說是一個客廳,一個小院也不為過。
段雲在床上,風靈兒和沈櫻則被扔在床邊。
這閣樓裡垂吊著不少紅繩,床邊則一圈圈燃燒的紅蠟燭。
聽到這個毒的名字,風靈兒和沈櫻隻感覺不妙。
沈櫻質問道:“男人一聞銷魂三千,那女人呢?”
“女人?同樣是女人,差彆可大了。”
“有的女人能在男人銷魂時跟著銷魂,而有的女人則隻能在旁邊看著,你說你是哪一個?”
說著,玉觀音身體輕輕一飄,已來到了上方一條紅繩上。
紅繩一卷,卷住她腳踝,於是她整個身體便倒懸在那裡。
她穿得本就是輕薄的衣裙,這一倒懸,於是男人該看的,不該看的地方便顯露出來。
她的身段本就極好,肌膚猶若綢緞,看起來細膩且完美,沒有一絲疤痕。
即便風靈兒自認為年輕又保養得極好,一時都感覺不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