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漾陳述的是事實。
蔣時延微笑“並沒有覺得好受一些。”
又一句“沒關係”,唐漾道“假在安慰,真在炫耀。”
蔣時延“還想吃美蛙魚頭嗎?地圖上沒定位但我去過。”
他一句“不想帶你去”還沒象征性碾壓出來……
“今天不行誒,”唐漾故作遺憾,“甘處長剛剛給我打電話,說晚上有部門聚會,不能缺席。”
本想拒絕人,結果被拒絕。
蔣時延一口氣噎在喉嚨,手握著車鑰匙卻點不著火。
一次,“哢”,熄滅。
兩次,熄滅。
第三次,堪堪啟動。
蔣時延握著方向盤,麵色如陰天。
唐漾找回明明是自己趕跑了狗、還被人嘲含羞草的場子,玩個遊戲都開心到不行。
遊戲音樂太小,她把音量調大一些。
瞥一眼某人神色,嗯,那就再大一些。
半個小時無言,抵達甘一鳴口中的悠然居。
蔣時延言簡意賅“滾下去。”
唐漾麻溜下車,眉眼彎彎地朝駕駛座揮手“謝謝您。”
蔣大佬心塞一路,唐副處最後的笑容是絕交催化劑。
蔣大佬“嗯”都懶得“嗯”了,換擋準備離開。
唐漾“誒誒”兩聲扶住車窗。
蔣時延轉過頭來。
車窗上那張臉逆著路燈光線,巴掌大小。
一雙眼睛大而黑亮,盈盈的,宛如蓄著水光。
她“哇”一下,眼睛會說話般,楚楚道“蔣時延,你都不叫我少喝點酒了嗎?”
哪能不知道她在戲上身,蔣時延心口還是驀地一窒,隨即,轉成一個極似唐漾的刻薄笑容,學她之前“今天不行誒……”
尾音長長。
唐漾扭頭就走,蔣時延油門轟得震天響。
自此,雙方原因不明,恩斷義絕,沒有道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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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居是全國連鎖老字號,隊很難排。
唐漾進去時,大廳人滿為患。
她遠遠望見自己同事們那一大桌,笑了笑,然後視線落在桌上唯一的空缺處,在甘一鳴座位旁。
“唐副自罰三杯哦。”範琳琅起身過來接唐漾。
上一秒,唐副還在門口和蔣時延懟得風生水起。
這一秒,她偏頭輕咳了聲,走過去,對一個男同事道“我有點感冒,受不了空調熱風口,可以麻煩你坐過去嗎,我挨著琳琅坐。”
“唐副怕不是嫌棄我吧。”甘一鳴笑得和煦。
“哪兒敢,”唐漾又扭頭嗆兩聲,坐下,“中午還好,下午和朋友出去吹了風,腦袋真的重得和鐵一樣,再吹會兒的話,”唐漾學甘一鳴語氣,“甘處長怕不是想讓我工傷住院,攛掇大家繼承我桌子上的旺旺?”
甘一鳴麵子沒被拂,“哈哈”大笑。
大家跟著笑出聲來。
飯局開始,陸續有人敬酒,唐漾統一用茶代替。
走了兩輪之後,她乾脆摸了瓶沒殼的維佯裝感冒藥,這下子,沒人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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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居門口的樹下,停著一輛r8。
車身漆黑,蟄如暗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