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媽媽……”雖然根本看不清楚來的人是誰,也無法思考,但艾倫的心裡卻一直有這麼一個聲音在喊,而且清清楚楚。
一步,兩步……他也忍不住朝他們走去,可奇怪的是,他們之間的距離卻沒有絲毫減少……
那兩個人好像完全看不到他,轉身進房,關上了門。
“等等我!”艾倫用儘全身力氣想叫住他們,張了張嘴卻發現,聲音全都卡在了嗓子裡。
“爸爸!媽媽!”艾倫一邊往家的方向跑一邊竭儘全力呼喊,可是所有的聲音卻都如同石沉大海,杳無音訊。
毫無征兆的,一股悲涼在他心裡忽然就蔓延了開來,像是火苗點燃了枯草,而讓他忍不住留下眼淚的,正是那嗆人的濃煙。
四肢突然有些無力,讓他跪倒在了房前,癱成了一團。
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他想忍住卻發現根本無濟於事。這種心痛他還從未體驗過,好像某些積攢了很多年的情緒在此時此刻全都湧了出來。
慢慢的,世界變得越來越暗,好像連最後的光亮也要消失了……
就在這時,突然有隻手搭在了他肩膀上,並且不停地搖晃:“艾倫……艾倫?”
也許是來自手掌的溫熱多少讓他感到些安慰,他終於止住了抽噎,慢慢回過頭。
是瑞爾。
“你怎麼了……”瑞爾臉上寫滿了關切,“快清醒點!”
說著瑞爾又開始不停搖晃起他的身體來。
有些頭暈,但周圍的黑暗卻在慢慢褪去,世界一點一點地亮了起來。雨好像也停了。
不知道是這光亮有些刺眼,還是淚花仍然留在眼睛裡,艾倫隻覺得視線很模糊,讓他不由得想閉上眼。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當他再次睜開眼時發現,他還是身處在弗雷築成的這座高台上。
沒有房子,沒有雨,也沒有人影,在他身邊的,是正用關切的眼神看著他的朋友們。
狼人還在不停地撞向無損之牆,試圖闖進來。
明明在那個世界過去了好久好久,但在這裡好像隻是過去了短短一瞬間……
“你還好嗎?”阿麗莎說著也伸出了手,幫他把眼裡最後的淚花也拭去,“你剛才怎麼了?看到什麼了?”
“我……沒事……”艾倫深吸了一口氣,心情好多了。阿麗莎的手掌更熱,好像把他內心的悲傷連同淚花一起都擦掉了。
“蠱惑鳥的叫聲……好可怕……”艾倫說著便想重新把絕音泥塞進耳朵裡,“我再也不想聽見了……”
“最渴望的,最悲傷的,最恐懼的……聽說蠱惑鳥讓人看到的幻覺必是這幾種之一。”弗雷說,“還會順帶把內心的悲傷和恨意等負麵情緒一起帶出來……你越是渴望,越是恐懼,就會陷得越深。”
“最渴望的……”艾倫突然明白了點什麼,喃喃道。
“是的……我剛才看到另一個我舉著刀想殺死我……可怕極了……”這時塞西麗絲也說道,“幸好康納學長及時叫醒了我……”
“這種事還是留到以後再說吧,如果能活下來的話。”這時辛西婭的聲音響了起來。
她這一句話便把所有人的思緒全拉回了正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