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以留在這裡慢慢找。”沃森教授說，“這個世界的食物雖然有限，但支撐個一年半載還是沒問題的……這段時間裡可能會迎來轉機。”
這確實是個不錯的建議，如果可以，艾倫也不想就這麼毫無準備地去挑戰魔眼。
不過他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有什麼問題嗎？”沃森教授看他欲言又止，便追問道。
“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教授……”艾倫有些艱難地開了口，“距離阿麗莎被抓走，已經過去超過三天了……”
“你想去救她？”沃森教授一愣，這才明白原來艾倫是在擔心她……由於驚訝，他的聲音不覺便大了許多，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嗯……”艾倫輕聲應了一句。
“這和直接去找魔眼對決有區彆嗎？”沃森教授說，“那座黑色的要塞我見過，守備森嚴，一不留神便會驚動狼人和伯雷斯圖！”
“我會試著避開他們……”艾倫說，“雖然有風險，但我必須去試一試！”
“你非去不可嗎？”
艾倫沉默了。
看出他內心的堅定，弗蘭教授沉思了片刻後勸道：“艾倫，我想你應該清楚的，一個人的生命和成千上萬條生命到底那邊更重要……即使那個人是你最好的朋友，是我最好的朋友的孫女，是我親人一樣的存在，你也不該拿這麼多人的性命去冒險……上天選中了你們，給了你們消滅魔眼的職責，那麼與此同時，就也給了你們保護幸存者的職責，這兩者是密不可分的……如果你們在準備不充分的情況下被迫與魔眼交戰，這個後果可沒人能承擔得起……”
“我知道，教授，我當然知道……”艾倫忍不住有些歎氣，沉吟良久才又說道：“可當時如果不是她把我們從弗羅斯特的手中救了下來，也根本不會有現在的我們，還有大家……”
所有人聽到這句話後都愣住了……他們這才明白，艾倫並不是出於朋友的情義才這麼著急去救她，而是出於一種感恩的心情。
“這麼做可能會顯得有些不負責任，但我實在沒辦法放任她不管……”艾倫又說，“即使我不幸死在了魔眼手裡，我也應該去救她……這是我欠她的，必須要還的東西……”
“你去，那我也去！”這時瑞爾嚷了起來，“她救過我們很多次，我們去救她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喲，這可真難得，康納先生竟然也有做出正確判斷的
時候。”辛西婭也適時地開了口，“至少，我對這個決定沒意見……我了解她的能力，有她在的話應該可以給我們增加不少勝算。”
“我也覺得這麼做沒錯。”弗雷也點點頭。
聽到他們幾個的回答，艾倫心裡不禁一陣感動：“能認識你們真的是太好了，真的……你們真的是……最好的朋友……”
“哎呀，你能不能彆在這個時候說這種難為情的話……”瑞爾撓撓頭，“搞得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沃森教授聽罷也不再多說什麼了，沉默良久後輕輕歎了口氣說：“既然是你們共同的決定，那麼就去吧……”
“抱歉，教授，我知道我們這麼做實在是有些任性……”艾倫說。
“沒必要為此道歉，艾倫……因為有時候，任性也不一定就是錯的。”沃森教授長長舒了口氣，像是想通了，“可能是因為職業的緣故吧，也可能，是因為上了年紀，所以無論做什麼我都會習慣性地優先考慮‘應該怎樣’，而不是‘我想怎樣’……我這一生都處於名為‘理性’的約束之下，為了生計，為了家人，為了活命而一味地按照上司的指示辦事，就連當初被困在這座城堡裡時都沒有做出任何反抗……事後想想才發現，我這一生，不過都是在忍耐自己不喜歡的事情罷了，從未做過任何遵從自己內心的決定……你們能有任性的權利真的很幸運，起碼，不會像我一樣到了這個年紀而感到後悔……”